第二十二章 内战（1/2）

22.

蔷薇和海燕已经渡过了鎏金河，在人流的包围下往前走着。海燕奋力地回头，最后看一眼鎏金河，流下了眼泪。这条河之所以叫鎏金河，是因为沿河的建筑都是金色的房顶。夕阳西下时，金红的房顶映到河面上，只要微风拂过河面，就像铺满了金箔一般美丽。今晚他离开了他的家，明天，这里就是别国的地盘，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行进的脚步停了下来。海燕看到一个又矮又结实的老头挡在了他们面前，是阿瓦西达部落的长老堡礁，海国的六部落长老之一，还有堡礁手下的战士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阻挡在前方可不是为了问声好那么简单。

有那么一小会儿，海燕并没有意识到在这个节点发生冲突关乎生死。他居然因为有人发难而高兴了起来。他永远无法反抗的王后，却有人公然反抗她。

王后身边的侍卫军将他们包围在了中间，长矛指向了堡礁。那个脸上有着蓝黑涂装的长老笑问王后身边的侍卫长：“青松兄弟，你的弟弟还好吗？”

蔷薇微一眯眼，琢磨着堡礁的来意，高声说：“阁下阻挡国王的去路，可知这是大罪。”

那个侍卫长青松是个有着一头暗红发的青年，那比萨辛人白皙的肤色和更细腻的面部轮廓显示他是一个混血。他被提起了弟弟，面色一变，捏紧了手里的长矛。

堡礁：“一提起弟弟，青松兄弟连面色都不好了。那你其他的家人呢，他们都还安好吗？”

青松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向堡礁冲去。堡礁纹丝不动。铛！一声尖锐的金属相交，青松的怒火穿过交错的武器直击堡礁。

“看来你还没忘记家人的仇恨。”堡礁精明地直视青松湛蓝的双眼，“我听说你弟弟一个人前往奥利金复仇，可真不愧是我萨辛的勇士。而你呢，青松，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弟弟为了复仇迷失自我的时候，你的主人一边享受你的忠诚，一边勾结你们的仇敌呢？当然，现在奥利金人已经不仅是你们的仇敌，也是整个萨辛的仇敌。”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转向了蔷薇。

“什么……”青松咬牙切齿地盯着堡礁，在意识到他的目光后，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向了王后，就连轮椅上的海燕也为之一震。

王后冷笑说：“勾结仇敌？阁下真会给我冠罪名。青松，你相信他吗。”

堡礁也轻笑一声：“这场大撤退真是果断大胆啊，几十万萨辛子民，说放弃就放弃，仿佛很早就谋划好了一样。如果不是敌人允诺了你什么，我可不信你有这个胆子。”

海燕感受到了堡礁带来的威胁，不耐烦地想：这啰嗦的老头是对大撤退有异议吗，为什么他一开始还跟我们过来了，过桥以后才发难？脑袋不好使吧。

蔷薇冷漠地说：“审时度势是君主的本分。看不清敌我差距，盲目迎敌，不必要地牺牲，就是在拿萨辛的火种犯险。这点你都不明白吗，堡礁。”她敏锐地注意到她的侍卫长仍捏紧长矛，情绪激动地瞪着她。她心想，堡礁这个老奸巨猾的狗东西。

“我一直说你没有你弟弟聪明，青松。但你的忠诚是我最看重你的地方。”蔷薇向青松走去，“也是我信任你的原因。我的判断你相信吗？”修长的手指指向堡礁，“如果你相信我，就除掉这个满口谎言的毒蜘蛛，萨辛最后的火种将由你来保护。”

“杀死她，青松！结束这个丧失尊严的逃亡！”堡礁突然洪亮地鼓动他，海燕被他的大声吓了一跳。

堡礁：“杀死她，我们的军队就能回去，保住萨辛的土地，赶走入侵者！我会帮你报仇，你的弟弟就能回来了。青松，不要犹豫！”

青松的拳头越捏越紧，眼睛瞪得很大。他想起被奥利金国王残忍杀死的母亲，父亲，族中老人，亲朋好友。想起弟弟那不顾一切的绝望眼神。

“我要参加奥利金的军队，我要接近那个人，我要杀了他，为所有人报仇！”弟弟的脸被仇恨扭曲，扯着他的领子咆哮。他因为死亡失去了家人，又因为仇恨失去了弟弟。

堡礁在青松的眼里看到了彻底混乱的思绪，动了动手指，暗示手下人动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青松身上，电光火石一瞬间，一根长矛突然掠过青松身边，朝王后刺了过去去。战士冲过去时，杀气甚至掀起了青松的斗篷。

长矛贯穿了王后的胸口。拔出来，喷出大量的血液，又刺了进去。这一切在海燕的面前发生。王后被刺中时，那痛苦的脸仰了起来，嗓子里发出了一声濒死的咳声。海燕目睹这一切，张开了嘴，没有喊出声。

王后修长的身体在长矛拔出来时，朝前倒了下去，砰地落地，再也不动了。王后的倒下如一声号令，堡礁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失去了主人的王后侍卫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丢盔卸甲了。

青松震惊地瞪着主人倒在地上的尸体。刚才他还以为自己要保护王后开创新纪元，突然间因为自己的疏忽，一切都没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后的尸体边，不知所措。许久，他醒过来一般对堡礁说：“让我加入你的军队，我要亲手报仇，把弟弟带回来。”

堡礁仿佛听到了好笑的话：“……报仇？”

青松感到杀气逼近，猛地闪开，避开了从后面攻过来的短弯刀，但随即后背被划开了一道口。他受伤，往前跌了一步，余光发现更多的人在攻击他——都是堡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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