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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场子有多火爆,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很多人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思在小橘园的门口张望。看门的坎子一来,人群便四散开,一走,又如潮水般围上来。没人想为一时的好奇买单,可都想瞥一眼那身金线绣的大褂长什么样子。

好在橘园的大门紧闭,说好的十点开场,绝情到不给一分钟的便宜。肖霖站得脚发麻,在网吧的沙发上凑合了一晚,到现在还有点魂不守舍。意识模糊之间,他被后面人群撞了一个踉跄,才重整精神,恍惚间抬眼,那道金光闪闪的门终于撤了大铁锁。

人头攒动,他余光瞥见从侧门里走出一位提笼散步的大爷,上下裹得严实,只剩一双和头发连在一起的眉毛。

肖霖一喜,熟人啊,连忙喊道:“大爷,这儿!看这儿!”

大爷眯着眼,好像眼珠子都要陷进眼眶,“……是你小子!”

肖霖笑嘻嘻地敬了个礼,刚想蹭着人流蒙混过关,没想到大爷的嗓门如此之亮,“边黏子!来人赶出去——”

一时间四五个大汉蹿出来。肖霖的衣服被扯掉了半个肩,狂蹬着空气,“知道我是谁么!别动我!我咬人啊!”

“我管你谁。”大爷背着手,瞅了他一眼,“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给钱!掏钱!”

和几个光膀子壮汉僵持了几秒,肖霖比划了下他们的小臂和自己的大腿,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拽出最后的几张绿票子,“给你!不就是钱吗?老子有的是!”

买了票进门,他又从跑堂的小孩那里骗来一杯蜂蜜水,大咧咧地翘着腿,黑红色的耐克上下抖动。

十点整,灯光微暗,好戏终于开场了!

洪亮的一声京胡拉开了序幕,演员们从两边分别登场。他们通常是一对两人,走到中间略微停顿,鞠躬,然后再分开站在两边。虽说肖霖认得这其中大部分的面孔,但一副草盛豆苗稀的舞台,看着着实让人担心。

这时,一对黑大褂款款而来,一群吸了氮气的女观众们疯狂喊着两人的名字,现场燥热的像在开演唱会。

两人模样倒还算得上清秀,可走得毫无默契。步履轻盈的那位眼睛炯亮有神,黑色的顺发看着乖巧,正笑意盈盈地在招手;另一位身形微胖,浓眉大眼却留着寸头,腕上缠着佛珠,就差配个斋碗,规矩得像个出来化缘的小师傅。

接着上来的是算盘,个头小但身体灵活,暗玉紫色大褂在他的小身板来回晃悠,两个袖口钻着清风,出来的时候也惹了一群妇女阿姨们的问好。

算盘一拱手,正巧掐准了白禹冒头的时机。正经的角儿出来后连鼓点都变得紧凑,白禹一脚一个鼓点重音,好像步步生莲。单臂飞舞着白鹤驾云的暗纹,钢蓝色的大褂一撩,一米九几的身板对着台下半屈身,许久了才起。

在他之后,三弦垫了大概有十几秒的音,夏瑞卿这才缓缓上台。比起记者会上的那身,玄青色大褂更很衬他。画卷般的少年执扇而来,另一手则背在身后,双臂金线刺绣若隐若现,只显了一朵菊花瓣在外。

他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不知看向何方,如同踩着云朵,一路无声。

“行礼——”

所有人在听到口号后,没有犹豫地转身向万山一躬身。待京胡最后的一声啼哭,夏瑞卿领头而起,脸上又换上笑容,好似无事发生,说道:“各位,久等。”

掌声雷动,持续了大概一分钟。肖霖也跟着拍手,但很快,随着掌声减弱,角儿们下台准备,观众也开始交头接耳,准备好演员们上台时的第一声喝彩。

表演开始了,前面的垫场由三段传统小段组成,包袱马马虎虎,权当是在给剧场调整气氛。但不负众望,也博了几场彩,值回票价。

全场的前仰后合中,只有肖霖在撑着下巴,一会儿抠抠台布上的窟窿眼,一会儿盯着桌上的小虫。这些小段昨晚他早已烂熟于心,时不时还上抢两句话,弄得台上演员冷汗直流,他却喜笑颜开。

等到手里的水又换了一杯,新面孔才上台。不起眼的俩黑褂刚亮出第一个步子,肖霖立马塞住了耳朵。

一轮一轮的礼物差点把这俩人挖坑堆了起来,他也是头回知道相声演员的台前还可以开小卖部。捧哏一副风淡云清的样子,一张手绢折了又折,道:“各位施主们,可以放我二人西天取经了啊!”

逗哏转头一指:“二师弟!原来你在这里!”

“去你的!”

小打小闹后,两人退回到话筒前,“借我师父的光,今天才来了这么多朋友。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我呢,叫严润瑾,站在我旁边的这位老师呢,他的名字叫柏……八戒!”

捧哏的这位略胖,倒不至于肥,可对比起旁边这位猴子精,“八戒”立马现形。

“怎么说话呐?我没名字嘛?”

“喊小名显得亲切!”

“你家的乳名叫八戒?”

“好了,咱不开玩笑,这位是柏世坤柏老师。”

“您客气,不敢当,小学生而已。”

“小学就两百斤?”

“哪跟哪!”

场内的气氛明显比之前热闹许多,所有人捧腹大笑,俩人也不知不觉就入了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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