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蒿黄色的大褂上身,肖霖别扭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瘦,宽肩,长脖子,凹陷的眼眶,外凸的双眼,隐隐约约的胡渣,看来像是个有着五粮液外壳包装的菠萝味啤酒。
表演前,所有的演员都聚集在休息室里等待化妆。他们站成一溜排,每个人的头上都被发型师夹了五六个定型夹,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待烤的烤鸭。
队伍的最末尾,肖霖杵在漏风的窗户前一动不动。夜幕之下是车水马龙,流泻的灯串占据主场,夜晚急风携走过路人的衣角,也吹散了他们的轨迹。他看得出神,直到冷风吹得有人哆哆嗦嗦嚷了几句,才惊觉离上台还剩不到两个小时。
因为太过兴奋,肖霖从一大早四点整睁眼到现在。他懊恼地搓了两下脸,如今劲头过去,眼皮子开始上下打架,手脚也不听使唤地泄了气,慢慢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仅存的一缕意识还在负隅顽抗,眼前是酒店的廊间和剧场的后台的重影,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应该是看见了夏瑞卿,他站在那里,身上松垮的浴袍自肩头滑落,正一步步向他走来,忽远忽近,像一阵风说散就散。就在他伸手要拉系带时,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冷下来。
严惊羽手上拿着扇子,挤眉弄眼道:“你怎么了?叫你都没反应。昨晚出去蹦迪了?还是年纪轻轻的就早泄了?”
肖霖大梦初醒,惊恐又愤怒地捂着脑袋,又“嗷“地一声扑过去,奈何他俩体格相似,像两只好斗的蛐蛐,实在难分伯仲。最后,他以微小优势胜出。严惊羽不服,大喊一声:”师哥你管管他吧!“
肖霖的脸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红透了,心虚地瞥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夏瑞卿,不由得身上一激灵。
休息室终于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他决定出门去吹风冷静一下。
廊间还是乱糟糟的,到处堆放着纸箱和防尘布,肖霖双手举高,脚跟贴紧墙根,但还是没能幸免于来往匆匆的人流。就在快要撞上道具车的瞬间,他的衣领被人一把拎起,大褂上则多了一处黑灰色的蹭痕。
“走道看路!”白禹松开手,“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肖霖,阿荣好像从昨晚就没再出现过。他问道:“阿荣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
白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给他化妆的小姑娘也跟着跑,好不容易摸到人影了,这双长腿往前急走了几步,就又消失在视野中。等人老实坐回椅子上,还不忘絮絮叨叨:“就还剩两个小时了,人也该到了,不会是路上出事了吧?……”
“别想有的没的。”夏瑞卿出声,“打电话给李雅楠,问问到哪儿了。”
这边刚落下话音,那边便铃声大作起来。简短的几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白禹的头上,垂头丧气道:“这兔崽子没考好被留下来补习了,现在正往机场赶呢。”
肖霖一怔,“这可怎么办?等他过来可就快结束了!”
白禹无奈的摇摇头,手指关节磕了两下桌面。四周鸦雀无声,彩排的演员还未归,三人面面相觑,竟毫无对策。
门窗紧缩,但肖霖还是冷得直哆嗦。丢人倒是次要的,砸了招牌才是要紧的。想起来自己还在机场夸下海口要粉丝看好戏,嘴比脑子快,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躺在椅子上夏瑞卿起身,忽然问道:“《黄鹤楼》和我的单口之间有几个节目?”
“四个吧。”白禹答。
“那够了。”手中扇子“咔嚓”一收,他谈谈说道,“师哥,你把主持人叫来,让她把词换一下。这场,我上。”
白禹惊呼:“你疯了?你给他当托?”
一听要和夏瑞卿同场搭档,肖霖浑身灼热,豆大的汗珠挂在额角,吓得舌头打结,声音发颤,语无伦次道:“真的不行!您给我托底,我我我受不起……”
“现在就怕了?”
“有点……”
“你为什么要害怕?”夏瑞卿一字一句道,“如你所愿,这就是你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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