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我，我我会走的……”唐弈的话随着哭声一抽一抽，“对，对不起…起……”

“你再说一遍？”江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不，不起…起”唐弈拿着手腕擦着眼睛，听到江辰声音里难掩的震惊，更是哭得不能自已，“我会，走…走……走的……”

江辰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这一个月以来唐弈都是因为在思考这件事而总是避开对自己的交谈——这样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和事实还真有点相似，毕竟整整一个月唐弈都在处于强迫自己不能向自己的心意屈服，只因为在疗养院那两个月可怕的记忆，除了肉体折磨外，对唐弈影响更大的是心理上的折磨。

即便人在正常环境下，受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也会不自觉地动摇，更何况唐弈当时完全昏昏沉沉的状况？在潜意识里，唐弈早已接受了那些人对的辱骂，即便最开始的妥协只是因为希望承认就能逃避皮肉之苦，然而有了第一次的屈服，后来的无数次便更加理所当然，即便后来意识到即便如此，那些肉体上的疼痛仍然不会减少，却再也聚不拢反抗的意念，开始被动承受他人对自己的辱骂并深信不疑，直至完全否定自身，最后自杀。

江辰不知道唐弈复杂的想法，但他知道如果不能让他放弃离开的这个念头，唐弈的心结便会一直都解不开。只是想着自己这个半个月来一直都那么小心翼翼地对待唐弈，最终只换来对方的一句离开，江辰光是想想都要被气笑了。

“你想走去哪里？嗯？”江辰拿着纸巾轻轻拨开唐弈遮住眼睛的胳膊，给他擦着眼泪，“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江辰一边擦，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气我当时走了那么久，所以你也要离开我，让我尝尝这样的滋味对不对？”

“不嗝……不是这嗝，这样的……”

江辰又抽了一张纸巾，说，“就是这样的，要不然，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想要离开？”江辰略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唐弈已经有些肿起来的眼睛，说，“你就那么的，不喜欢我吗？”

唐弈胡乱摇着头，鼻子仍在急促地一抽一抽着。

“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走？”

“我，我会，嗝……拖累，累你……”唐弈没有觉察到江辰的步步紧逼，只是下意识地顺着江辰的话，便把这么长时间自己纠结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惊的连哭嗝都打不出来了，努力睁了睁眼睛想看江辰，眼睛里的泪水总是遮住自己的视线，只看得起一个模糊的影子，就听到了对方一声长长的叹息，吓的唐弈刚开口又打了个嗝，“对，对不……不起。”

“阿弈。”江辰拉过唐弈的衣角，用另一只手轻轻别开他遮住脸的胳膊，说，“你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拖累。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可是，嗝，可是，他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错的。”江辰打断了唐弈的话，只问，“你信不信我？”

虽然气息还不太稳，但渐渐地，唐弈的泪水不再像刚刚那样夸张，面对江辰的问题，他抽着鼻子，有些迟疑，但还是下意识点头。

江辰看着唐弈微乎其微的点头弧度，显然心里还有着一丝顾虑，当下也不想再管那么多了，只想着把唐弈脑海里想要走的念头彻底销毁，说，“既然你信，那你和我说一遍，”江辰看着唐弈的眼睛，“唐弈，不会拖累江辰。”

唐弈有些无措，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这个情况。似乎是因为刚刚哭得太过用力，禁锢已久的情感终于发泄出来，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轻盈起来，思绪从未如此清晰。

“来，和我说一遍。”

“唐弈，不会拖累江辰。”

江辰的手掌隔着衣服袖子轻轻抓着自己的手腕，力度不轻不重，是让唐弈觉得有了归属感的程度，隔着衣服传来的来自江辰掌心的温度，带着令人莫名心安的魔力，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唐弈忍不住想要听从，

“唐……弈，”唐弈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却发现开了口后，继续说下去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不会，不会拖累。江辰。”

说完后，无形中，唐弈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挣脱开了另一个无形束缚着自己的绳索。紧随而来的，是一股解脱了的轻松。

“阿弈真乖。”

唐弈看着江辰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突然间感觉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悸动爬过心间。他又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好大声，大声得让他下意识想捂住胸口，怕被江辰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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