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2）

【69-78章有大面积重写及修改，请各位务必看看前面】

那已是前朝旧事。

先帝沉迷女色、昏庸无道、不理朝政、罔顾人命,即使民不聊生，蛮夷进犯，他仍奢靡度日，不知悔改。某年春节，文武百官进宫为先帝拜年贺喜，太后与皇后则接受宗族女眷及臣妇拜贺。先帝色/欲熏心，在屏风后相中一位貌美臣妇，借皇后之名留一众女眷在皇宫游玩数日。

外人眼中的天家圣恩，对那位臣妇而言却是天降横祸。

归家后，臣妇不敢与任何人提起被先帝强迫之事，唯恐声名狼藉，遭家人厌弃，只好将一切当作噩梦一场。

先帝尝到甜头，屡试不爽，直到一位御史之妻悬梁自尽后，方肯罢休。

数年后，先帝驾崩，今上于孩提之期登基，太后垂帘听政。因惧怕宗室及朝臣与她一般，想通过扶持幼帝独掌大权，太后当机立断，决心诛杀先帝当年流落民间的天子血脉。先帝用惯的宫女太监统统殉葬，知情之人寥寥无几，唯独太后咬牙切齿地一直关注那些女子的去向，永生不忘。

太后曾对幼帝恨恨然说道：“先帝不曾为你我考虑一二。”

先帝一生恣意妄为，虽遭世人辱骂，待两眼一闭肩头一松，香火供养接连不断，他人又能奈他如何？

诛杀孽生野种一事乃宫廷秘辛，且牵涉势力过多，一旦曝露极有可能引致天下大乱，太后甚至不敢交给锦衣卫去办，只得唤来雪山陈家家主陈续，当面亲传口谕。

若此事办不妥，陈家恐怕会被满门抄斩，陈续不得不从。

听到此处，凤真问道：“既然是天家秘密，你又从何得知？”

赤芍朝他盈盈一笑。

徐长卿打了个寒颤。

凤真说：“行了，你往下说。”

领受懿旨后，秉性怯弱的陈续竟向母亲陈顾氏寻求帮助。尽管陈续也曾奉皇命办下不少杀人灭口的丑事，但诛杀无辜幼童，始终不同。

见家主仍像毛头小子一般不知轻重，陈顾氏勃然大怒，亲自拿藤条将早已成家立室的陈续抽打一番，将他打得抱头痛哭。但打归打，若陈续办事不力，定会为陈家招来灭门之祸。这教她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亡夫。

于是陈顾氏唤来十二岁的陈傲阳，对陈续命令道：“此行你带上傲阳同去，傲阳这个岁数，也应当出门涨涨见识了。”

陈顾氏从躺椅上坐起身，一边用干皱的手指抚摸陈傲阳稚气的脸蛋，一边对陈续厉声道：“有这孩子跟着，也好提点你，别因为对他人心软，而断绝自己儿子、自己家族的前程！”

于是乎，陈傲阳跟随父亲走出雪山，与陈续共担罪责。

陈续多愁善感，瞻前顾后，面对手无寸铁的妇孺时，大多交给陈傲阳代劳。

当时林渊年仅七岁，正是最亲近兄长的岁数。

不知陈傲阳向与表弟年岁相仿的幼童举刀相向时，心中又是哪般滋味？

赤芍啜饮一口温酒，又继续说道：“虽然陈傲阳在三年前才成为武林盟主，但在此前，他已博得太后与今上的信任，深谙挟势弄权之道，此人偏偏却被自己栽培多年的心腹陈小童背叛，真是善恶终有报。”

赤芍对徐长卿说：“还记得六年前你偶尔碰见的，那位被押解问斩的举人吗？”

徐长卿轻声说：“记得。”

当年刺红领徐长卿前往草原，一路上挥霍圣教经费恣意吃喝。在酒楼二楼的雅座，徐长卿无意间看见一位因赋诗讽刺朝廷，而被判死罪的举人。

赤芍说：“那年陈傲阳不过十六岁。”

他将背后的故事娓娓道来。

举人的家乡因常年征兵而荒芜死寂，恰逢气候寒冷，农田颗粒无收。为活命计，当地年青男子逃避兵役，联合各地志同道合之士，揭竿而起。

本来这些缺粮缺兵的乌合之众难成气候，朝廷官兵轻松镇压便是。奈何叛军中有一人与某门派大弟子交好，江湖中人意气用事，竟趁乱刺杀朝廷命官，导致叛军成功冲入城中，惊扰了官家贵人。

江湖人以武犯禁之事，朝廷向来交由御封的武林盟——陈家处理。

江湖事，江湖了。

少年陈傲阳亲自赶赴该地，与门派掌门商议此事，最终双方同意由陈傲阳将涉事大弟子缉拿归案。

大弟子当然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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