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郑鹊感到很不安。

上礼拜调整座位以后，严靖宇在教室里和他的直线距离缩短了一半多。每当上课的时候郑鹊都能感受到一道奇异的视线在他肩头灼烧。

郑鹊侧过脸假装和一边的同学说话，用余光瞥了瞥视线的来处。果然是严靖宇正表情严肃如哈士奇地托腮瞪着他。

郑鹊觉得脊背一冷。

他镇定地打开课本，假装看书，心里却在飞速回忆着前一世的倒霉轨迹。

当年他为了逃离初中的噩梦生活，愣是求着爸妈从C区转到了A区上高中。本以为到了新环境可以有新的开始，不料邓霄远跟郑鹊的一个初中同学认识，暑假厮混时听来了郑鹊以前的糗事。蔫儿坏的邓霄远起了玩心，准备拉着严靖宇一起逗一逗这个“娘娘腔”。

郑鹊的满怀期待于是全部落空。

尽管不如严靖宇看起来高大能打，但邓霄远在校内的影响力其实比前者还要大。从他挂着笑走到郑鹊课桌前喊他从前外号的那一刻起，郑鹊就知道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噩梦之中。

不过邓霄远这个人向来没什么长性，郑鹊的一再忍让很快就令他失去了兴趣。

反而是一开始兴趣缺缺的严靖宇，日复一日地越来越喜欢招惹郑鹊。

郑鹊那时候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不像邓霄远看起来就有点痞坏、谁都知道要保持距离，严靖宇光从外表上看真不像那种爱欺负人的校霸。

他个子高长得壮，捏住郑鹊后脖子的时候跟捏小鸟一模一样，长相气质上却有点冷酷，透着几分不怒自威。

跟学习委员借作业抄完会礼貌地说“谢谢”，在隔壁学校混混到校门口寻衅的时候会像雕塑一样站到同学前头去。

一言以蔽之，真的不像初中时乐此不疲地折腾郑鹊的那种人。

但偏偏他就是来招惹郑鹊。

郑鹊记得，一开始是邓霄远领头的一帮人每天都在班上喊他的外号，寻着由头就调笑他像个姑娘，虽然没有像初中那些人一样恶劣地欺侮他，但是这样相似的气氛也足以毁掉郑鹊为新生活积攒的所有勇气了。

他不想再经历被扒了裤子丢在厕所里这种破事，于是越发沉默退让，每天尽量晚点来上学，放学马上走。

在热闹的班级里安静得像个幽灵。

等到邓霄远一伙儿人失去了兴趣不再常常来招惹他，郑鹊以为总算一切都能好一点了。

严靖宇却猝不及防地在一次放学后堵住了他。

那天郑鹊值日，同组的男生女生都知道他任劳任怨好欺负，于是纷纷偷跑。郑鹊一个人扫地拖地倒垃圾，差不多弄完的时候已经浑身是汗。

教室里没有其他人，郑鹊看了一眼窗外空荡荡的校园，壮着胆子把T恤卷到胸口，想要凉快一下。

正当他弯着腰收拾书包的时候，严靖宇却忽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反复梦到郑鹊的日子持续了一周多以后，新的梦境昨晚在严靖宇的睡眠中登场。

这一回倒不像是作为摄像头，周遭的环境也无比熟悉，严靖宇很快意识到这就是他自己在学校的日常视角。

可是也有些微不同，严靖宇察觉到身体的行动并不受自己控制，他仿佛是以第一视角在看一场互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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