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背包的拉链之前就没有拉上，甩出去时有东西掉了出来。郑鹊索性爬到后座去捡。

他一弯腰，就看到了摊开掉落在地垫上的钱包。

那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是杨酩和一个中年男人的合影。

男人对着镜头露出清浅的笑意，一手亲昵地搂着杨酩。杨酩却是侧着脸的，眼神紧紧地锁着对方，手臂环在他腰间，整个姿态全透着爱欲的气息。

照片的一角用荧光笔写着三个潦草的单词：my dear Y

郑鹊愣了一下，连忙不动声色地合上钱包捡起来。

他收拾完背包，又爬回了副驾驶坐好。

杨酩什么也没察觉，只是感谢他递过来的纸巾，一手把空调的扇叶擦了擦。

“杨叔叔，其实咱俩也没差几岁吧？”郑鹊忽然道。

一股按捺不住的冲动挤满了他的胸腔，从前世到今生他和严靖宇的感情纠葛像一个秘密，始终都只在他一个人的肚子里存着，没对任何其他人说起过。但这一刻，他像是一个得了怪病的人竟然遇到了病友一样，忍不住地想要交流。

“是的。”杨酩点头。

“我有个烦恼想求助你。”

严靖宇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盼望周末赶紧结束。

邓霄远的石膏终于拆掉，换了更轻便的固定器，翘着脚非要去严靖宇家玩。

实际上他是来找严靖宇当狗头军师的。

“你说程近这是不是在躲我啊？”邓霄远手里掂着严妈特地给他洗的桃子，完全没心情下口。

“显然·····”严靖宇顿了一下，“是。”

邓霄远泄气地靠在椅背上，“为什么呢？我觉得他明明对我有意思啊。”

“隔壁巷子张大爷家的猫多看你一眼你都觉得它对你有意思好吗？”

“不是！”邓霄远忽然严肃地坐直身子，“你没体验过你不知道。他之前偷看我被我逮着，那个眼神绝对不可能是对我没意思！”

严靖宇不耐烦地继续怼他：“拉倒吧他要真喜欢你躲什么啊？你这么热情似火主动上门他不乐死。”

邓霄远一听又有点泄气，“就是说啊，躲什么玩意儿躲······”

严靖宇忍不住又瞥一眼挂钟，现在每分每秒的流逝他都嫌慢，恨不得马上切换到周一。

过了一会儿邓霄远都没再说话，严靖宇觉着不对，侧过脸看他。

邓霄远皱着眉头，难得正经地说：“我是真的觉得他有点喜欢我的，刚好我也很喜欢他，那我们俩试试看有什么不行呢？”

“你还未成年，他又是老师，”严靖宇说，“他可能怕惹事儿呗。”

“我觉着重点不在这儿。”邓霄远托着下巴，“我都不怕他怕什么的。又不是要他卖身给我，试试看有什么不行吗？”

严靖宇看他一脸忧思郁结的样子，恍惚地想起很久之前跟严爸严妈的一次对话。

“你们相爱吗？”

那时候严靖宇才上小学，还没进化为校霸，主业暂时只是在家捣乱。这天学了个新词儿叫“相爱”，一回家就拿了去问家长。

严妈正洗菜呢，嫌他烦，拿脚把半人高的小孩往边上撵，“爱爱爱，你一边儿去。妈妈洗菜呢。”

严靖宇于是跑去问严爸，严爸推了推眼镜，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鱼崽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那天的话题无疾而终，反正小孩子的注意力最好转移。但是严爸没有敷衍儿子的问题反而认真反问的神情长久地留在严靖宇的记忆里。

严靖宇想，他的语气不像是要考一考儿子或者激发思路什么的，他像是真的感到不解和疑惑，以至于对着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发问。

什么是爱呢。

严爸当时结婚快十年，孩子都上小学了，还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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