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16(2/2)
在村里人的观念里,白白胖胖才是最健康的,阮惜时绝不会让陆择被饿瘦。
于是他买了一块猪肉,又买了三四两炸鸡脚,这样就花了十几块钱,把陆择心疼死了,拉着他说不用买这么多。
阮惜时当然知道陆择是想为他省钱,就安慰他说:“又不是天天都这样吃,偶尔吃一顿打打牙祭而已,这两天你跟我耕地累了,我给你加餐。”
这话被卖货郎听了去,卖货郎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的男人,他整天到各个村里卖东西,八卦听得不少,自然也知道阮老师的孙子捡了个失忆的男人回家养着,这会看他们俩相处得挺融洽,就忍不住打趣道:“就是,难得吃这么一次,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用替时仔心疼钱啊,吃饱了才有力气给时仔家耕地嘛。”
阮惜时接过肉菜,又去看了看零嘴和水果,他本人是不怎么喜欢吃零嘴的,可能是从小家里就过得拮据,他也够懂事,别人家的孩子天天吵着要钱买这买那的,他却一次都没问爷爷要过零花钱,长久克制下来,零食对他就失去了诱惑力。但是现在家里多了个人,闲着没事做的时候总不能两人干坐着瞪眼,买点零嘴回去无聊的时候吃,还能打发时间。
他抓了一把炒花生,问道:“这个花生怎么卖?”
卖货郎给了他一个袋子,应道:“给你两块钱一斤吧。”
阮惜时就称了两斤,然后他又看到车身一侧捆着的甘蔗,随口问道:“甘蔗多少钱一斤?”
卖货郎:“三毛一斤。”
阮惜时选了两根粗壮笔直的甘蔗,卖货郎给他去了个零头,刚好三块钱。
买完东西,卖货郎就开着他的三轮车继续去村里卖东西了,阮惜时一手拎着菜,一手扶着两根甘蔗,眼看着就要走不动,陆择就接过了甘蔗,问他:“你喜欢吃甘蔗吗?”
阮惜时应道:“还行吧,也不是很喜欢,但是甘蔗比较方便,能放上好长一段时间,去地里干活的时候带上一两段,休息的时候啃来吃,又能解渴又能解馋抵饿。”
买了菜,就不能继续在地里干活了,于是他们俩今天早早就收工,回家里做饭。
阮惜时今天兴致挺高,回到家把猪肉剁成肉碎,然后拿出去年秋天晾的菜干,剁碎搅拌在一起,煮饭的时候放到锅里蒸。炸鸡脚则放到炒锅里加入酱油闷一闷,再用从菜地摘回来的苦麦菜煮个青菜汤,两菜一汤两荤一素,比起前些天来说丰盛了不少。
菜干咸淡适中,混在肉末里可以吸走肥肉的油腻,吃起来有滋有味的。
啃鸡爪的时候就有点为难陆择了,因为必须要用一只手拿着,那样就会弄脏手,而且看起来很粗鲁不雅观,陆择看着那盘鸡爪,露出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来。
比起他,阮惜时就坦坦荡荡很多,虽然一手抓着鸡脚,但可能是阮惜时吃东西习惯细嚼慢咽的,所以看起来也不觉得难以忍受。
阮惜时吃完一只鸡脚,习惯性地舔了舔手指头,突然发觉陆择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以为自己失礼了,连忙把手放到桌子下面,招呼陆择吃菜。
陆择终于放开来吃鸡脚,只是吃鸡脚的时候,脑子里总控制不住回放阮惜时舔手指的镜头。
他觉得可能是阮惜时吃得太香了,让他也跟着食指大动吧。
那块地花了他们俩三天时间才耕完,虽然效率有点低了,但这好歹是陆择第一次下地劳动的成果,阮惜时心里高兴,那天晚上收工回家后,他煎了几个荷包蛋,剥了一些花生米撒在上面,又搬出他爷爷去年夏天酿的杨梅酒。他给陆择倒了大半碗,邀请陆择尝一尝。
自家酿的果子酒没有防腐剂,果味很浓,喝起来酸酸甜甜的,像是果汁,但酒劲也很大,阮惜时没敢让陆择多喝,只是象征性地喝两口当做庆祝,主要还是吃饭吃菜。
吃着吃着,阮惜时突然说:“过两天我打算再去镇上一趟,买几只鸭回来养,鸭蛋更大一些,鸡蛋太小了,而且母鸡不是每天都下蛋,好像下的蛋不够吃。”
其实以前他家养了很多鸡的,但是给爷爷办丧事的时候宰了不少做宴席,现在只剩下几只老母鸡,三天两头憋出个蛋来。之前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吃饭,一天两个蛋就足够,现在家里多了个陆择,那就不够吃了。
也不是每顿都要吃蛋,只要一天有五只鸡鸭下蛋,就算每天吃两个,也还有三个剩下来,一个月就能存九十个蛋,起码九斤蛋,镇上自家禽类下的蛋卖得最贵,要六块钱一斤,那每个月稳定收入就有五十几块钱,起码够一个月的盐油酱醋钱了。
陆择想起那天阮惜时只煮了一个鸡蛋给他,自己却只吃番薯的事,所以听了阮惜时这个计划之后,他不能更赞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