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又来了（1/2）

纪衍常在凌晨醒来。

醒来的时间不一，有时候是两点，有时候三点、五点，也许是住到山里睡眠过剩，往往睡不到天亮就急不可耐地和周公分手了。

醒来做什么呢？到底天没亮，当然不可能烧水煮饭，于是就只能挨在床头看书。

书翻了没几页，手机微信叮咚一下，是留白发来的信息:“醒啦？”

“你怎么知道？！”

“猜的。你不经常这个点儿醒吗？”

“那你呢，你是没睡，还是刚醒？”

“你说呢？”

“没睡？你想上天吗？”

“呵呵，醒了。你这个养生老干部。”

“是你成天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好伐？”

“是是是。我的错，我忏悔。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说我好不好？”

“乀(ˉεˉ乀)滚。”

“想你”对方正在输入“做的饭。”

“滚滚滚。”

“下个月我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去找你，欢不欢迎？”

“我说不欢迎，你就不来了吗？”

“说得也是。买好机票告诉你，记得接我。”

纪衍生气地放下手机，这个人，总是这样，不给人家拒绝的余地，烦人。至此，留白大神的形象在纪衍的心中碎得渣渣都不剩了。

大半年没见留白，纪衍时常会想起他。人总是这样的，一开始没人陪伴觉得没什么，一旦享受过有人陪伴的滋味，一个人怎么过怎么觉得孤独。这个人未必非得是伴侣，就是和朋友在一起也好过一个人啊。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纪衍翻身下床，观看屋子里的摆设，实在简陋破旧。床的位置也不对，留白之前睡的床上堆满了纪衍新收回来的二手书，也得挪地方。

说干就干，这一忙就忙到了天光大亮。纪衍给自己煮了碗面，下地干了一会儿活，回来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推车，推了一车沙子，还找了个泥瓦匠。

“纪老师，你看弄啥？”

村里人现在都喊纪衍纪老师。纪衍帮忙卸了沙子，指着破败的泥墙说:“把墙补一下。”

到处修修补补，花了两天的功夫。泥瓦匠爱喝酒，纪衍还贡献出留白之前带过来的茅台。反正他又不喝，不心疼。老乡特别高兴，第三天自告奋勇帮纪衍把瓦片翻新了一下，整个房子看上去有模有样的。

纪衍又在院子里栽了些花。村里野菊花遍地都是，纪衍连根挖了好几十株，栽在院墙边，营造出一种“采菊东篱下”的意境。

所以，当留白来的时候，看到墙角的菊花，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时，纪衍气得要挠留白的脸。

“你是不是在质疑我的品味？”

“你的品味还用得着质疑吗？”

留白及时止住了话题，否则纪衍真要挠他脸了。他放好行李，转过身抱住纪衍，拍了拍纪衍的背:“用心了，老友。”

纪衍的心怦怦乱跳，说:“甭客气，客气啥。”

留白放开了人，嘴角勾起笑容，看上去有被取悦到。纪衍挪开视线，说:“我给你下面吃。”

留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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