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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3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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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骁的感受和夏珏差不多。

——就是荒谬、魔幻。

对冯坤这个辅导员,他原本就没有抱太大期望,但也没想到会糟到这个地步。

几分钟前,他和冯坤的谈话渐走渐激,冯坤终于说出一番话,让事态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像夏珏这样的学生,我们要求他出示全身体检报告,完全是为了维护正常的教学秩序!”冯坤振振有词道,“这件事是他全体室友联名要求的。作为辅导员,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管,更不可能放任一些不干不净的风气——”

他不自觉地用了某个字眼,一直看似平静的闻骁忽地暴起,一拳砸破了他面前的办公桌。

近距离下,时间仿佛静止。轰然巨响,木屑四溅,在空中飞起,划过曲线,又窸窸窣窣地落下。

那种强烈的视声效果,冯坤瞬间就傻了。他身后的两个女辅导员同时站起来,默不作声地低头出去,大气也不敢出。

之后就来了一大波人,第一时间居然不是进来调解,而是堵在门口围观。

……

此刻,外面嘈杂混乱的动静,一阵接一阵,此起彼伏,仿佛在击鼓助兴。

室内,夏珏又低喊一声:“闻骁。”

闻骁一言不发。冯坤瞪着他们,手抖着,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他开始拨桌上的座机。

闻骁这才对夏珏说:“你先出去。”

“一个都不许走!”冯坤吼道,然后对着话筒说道,“孙主任……对,对……你来看看,这两个学生疯了……就是疯了!”

打完电话,他的底气足了许多,下巴也扬了起来。闻骁瞥他一眼,他立即大叫:“看什么!啊!想杀人啊?是不是想杀人!有种你来啊!□□妈个逼的□□东西,跟谁老三老四的……”

一连串脏话,不堪入耳,他失态破口大骂的样子别说是人民教师了,就连这个身份打头的“人”字都够不上。

闻骁面无表情地把抱在胸前的双臂松开,右手插进口袋里,心中甚至已经感觉不到怒火。

一个大学辅导员,用“不干不净”来侮辱学生的性向,再加上一群老师与学生夹杂的围观看客——这样的环境已经糟到跌出了他的情绪阈值。

门外响起数下尖锐的哨声,保卫部终于过来赶人清场了,周围变得安静。

之后,办公室的门重新被敲响。冯坤马上起身,迎进来一个戴眼镜、圆溜溜的中年男人。

“孙主任,你看看,”冯坤指着闻骁和夏珏,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开始打报告,“就是这两个学生:我们院的夏珏,还有管理学院的闻骁。再看看这桌子,都打成什么样了?他们真是要造反了!”

孙主任见到桌子,也愣了一下,“哟”一声,转身,扶了扶眼镜道:“这……小同学,你力气挺大啊。”

后面半句话是对着夏珏说的。

冯坤立即解释:“是闻骁——”

“诶,”孙主任摆摆手,“情况我都了解过了。小冯你先出去,我单独和他们谈谈。”

冯坤憋着一口气没能吐出来,悻悻地走了。

孙主任绕过被打破的桌子,在冯坤的位置上坐下,双手十指扣在一起,搁在完好的桌面上,身体前倾,摆出典型的领导谈话架势。

闻骁和夏珏并排站在他面前。

“学生工作这块,我做了三十多年了,”孙主任悠悠开口道,态度还算和善,“你们年轻人,火气大,容易冲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也都见过。比如前几年有个拿柴刀的,进来直接就砍,都闹到市公安局了……”

他举了数个例子,都以闹事者坐牢告终。夏珏忍不住担忧地看了闻骁一眼。

这时孙主任话锋一转:“所以这位夏……夏同学,你的事情呢,不算很大,但顶撞、威胁老师,以及破坏公共财物,这两点说小也不小,给你个警告处分,赔偿学校损失,再跟冯老师道个歉,可以吧?”

一个念头在夏珏脑海里飞快转过。他迅速领会了对方的意思,正要说什么,闻骁比他更快,冷冷道:“桌子是我砸的。”

“开什么玩笑,”孙主任“啧”了一声,不赞同道,“闻骁,你是管理学院的,人家金融学院的事和你能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们应该是朋友,互相讲义气,但这种关系到处分的事,还是别乱说话的好。”

闻骁蓦地从口袋里抽出右手,向上抬起。

他神情阴沉,这个动作有些吓人,孙主任顿时呆了一下。

随后闻骁单手握拳,手背向外,拳峰处清晰可见一道道被木屑擦伤的细小血痕。

“桌子是我砸的。”他重复了一遍。

孙主任貌似松了口气,但眉头皱了起来:“闻骁,你想想清楚,这件事是一定要捱处分的。”

夏珏拽了拽闻骁的衣角。

闻骁垂下手,狠狠捏了一下他的手心。夏珏吃痛地“唔”一声,不敢动了。

闻骁说:“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处分可以,赔偿也可以,向冯坤道歉,不可能。”

“闻骁!”孙主任的脸色变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闻骁突然问:“你们对待沈雨琼又是什么态度?”

夏珏第一次听闻骁提起这个陌生的名字,他愣愣地侧头,看向闻骁。

“什么沈雨琼——”孙主任也是莫名其妙,但话到一半,他的眼神转为惊疑,霍然从位置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木椅被掀得后翻,“咚”一声直撞到后面那张办公桌,哗啦啦带倒了一叠书。

外面学校保卫处的人忍不住开门,探头进来看。

三人对峙。

孙主任沉着脸,扶起椅子,重新坐下来,对外面的人挥挥手,说:“没事。”

保卫处的人关上门。

沉默一会儿,孙主任的脸色渐渐放缓。

“沈雨琼,这个学生我记得,”他说,“她可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是我们经济系老师花费了大心思、一手栽培的,五年前风风光光保送到重点大学读研。怎么,你和她认识?你觉得我们对她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闻骁淡淡道:“不认识。”明显是假话。

“……你们的事,我会再向冯老师了解情况,”但孙主任也没追问,只说,“今天先这样,两人都停课一周,回去等结果吧。”

闻骁和夏珏离开办公室。

尽管保卫处已经维持过纪律,走廊上还是有好些偷偷看热闹的人,对着闻骁右手的血痕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闻骁目光平静地往前走。

忽然受伤的那只手一暖,被夏珏轻轻护住了。两个大男生手拉手走出了金融学院楼。

“痛不痛?”出校门,避开了那些好事者的视线,夏珏立即问,“我现在打车,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边说边打开手机上的叫车软件,两人很快坐进车里,朝医院出发。

途中夏珏埋头上网搜索,一口气向闻骁提问:“有没有肿胀?有没有骨……骨擦音?有没有畸形?”

闻骁把手伸到他眼前,挡在他与手机屏幕之间,五指张开,又合拢,重复几次,动作灵活流畅。

“真的没事啊?”夏珏还是不放心,放下手机,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拳头。

“我打了十年的拖把棍,”闻骁轻描淡写道,“这种人造板,底下又是空的,出不了什么事。”

只是因为没有做防护措施,木刺扎进肉里了,才有点麻烦。

——拖把棍。

夏珏心里“嘶”了一下,觉得好痛,又觉得闻骁真的好厉害。

司机在专心开车,夏珏躲在副驾座椅后面,低头偷偷往闻骁手背上亲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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