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完结章】(1/2)
岳拾钦看着奚树辞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对着云凌摇了摇头,云凌知道她不该说这么多,更多的话在嘴边硬生生顿住了,脸上的泪像回南天的玻璃,怎么也擦不干,“妈妈今天跟你说这些,是想请你原谅妈妈,我从来没想过,我一意孤行到最后,揭开你爸爸受害的真相,代价是危及到你。”
“妈妈,我累了。”奚树辞觉得太阳穴跳着疼,他为了分散注意力,伸手去拿水杯,岳拾钦忙替他试了下水温,添了点热水,“别动,我来。”
他就着岳拾钦的手喝水,云凌起身出了门。
奚树辞抓住岳拾钦的手,在云凌面前极力掩饰按捺的情绪终于崩溃了,甚至哭的有点喘,“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过我爸爸,我不记得他的样子,不记得他教我走路,教我说话。我好像从来没有叫过爸爸这两个字。你见过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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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拾钦依稀记得,他五岁的时候,岳郎带他去过古街,岳郎和奚弘谦在屋里谈话,他和两岁的奚树辞在院子里摆积木。奚弘谦笑起来很好看,文质彬彬,不像岳郎棱角分明的相貌,他们临走的时候,奚弘谦抱着奚树辞说:“宝宝乖,跟你小岳哥哥再见。”
奚树辞在古街上同邻居之间的熟稔亲近,像极了奚弘谦。
岳拾钦把他揣进怀里,按了下床头的护理呼叫器。医生进来的时候,看了眼奚树辞的状态,低声跟护士交待了几句。
岳拾钦哄着他吃了药后渐渐睡了。
医生在病房外数落岳拾钦:“你们这些家属,都怎么回事,有什么不能等出院了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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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为了奚弘谦隐忍的云凌,在看到奚树辞像奚弘谦当年一样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她太迫切的想解释这一切伤害的罪孽。
她趴在奚树辞病床边嚎啕大哭,为了奚弘谦,为了自己这二十多年,为了奚树辞这场被母亲一手造成的无妄之灾。
岳拾钦把她扶到休息室,回来守着奚树辞。不在局里,很多情况他没法立即跟赵成南或者岳郎当面求证讨论,只能通过社交软件和电话来来回回的猜测。
镇定药效下的深度睡眠时段过后,过于真实的痛感和模糊的焦灼感,使他陷入一种无法清醒也无法沉睡的状态。岳拾钦足足叫了他十几分钟,甚至要请医生继续给他打镇定剂,奚树辞才浑身从水里捞出来似得,睁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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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拾钦快疯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奚树辞不那么煎熬,奚树辞看着他眼里几乎泛出血丝,“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岳拾钦摇摇头,笑说:“我带你去楼下花园逛逛吧。”
奚树辞嘴角艰难地扯出个笑“嗯”了一声。
岳拾钦推着轮椅,絮絮叨叨的跟他讲话:“宝贝儿,这花园还没我们家院子好看。”
奚树辞伸手捏了一朵牡丹花瓣,“嗯。你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家里的牡丹和郁金香都要凋了。”
“不急着出院,你要想看家里的,我明天一早回去剪几支来。”
奚树辞拉住他:“你偷偷也带我回去吧。”
岳拾钦笑了:“那不行,这跟逃课一样,给逮住了,老师批一顿,家长揍一顿。我不干。”
“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批被揍了。”
岳拾钦弯腰,嘴唇几乎贴着他的侧脸低声道,“那咱说好,我顶着被揍的危险带你回去,你以后得报答我。比如……”
说到最后,为了不那么不要脸,只能对着奚树辞的耳朵说。
奚树辞听不大懂,眨了眨眼,觉得岳拾钦再不是东西,也不至于趁病打劫,十分乖的答应了。
后来,奚树辞才知道,大约岳拾钦的字典里,不存在脸皮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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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护士会来进行日常的体温血压测量,八点的时候,医生会来根据情况开处方,接下来就是一整个上午的吊瓶。
岳拾钦算了时间,早上六点带着奚树辞回古街,六点多的时候,奶奶出门买菜了,爷爷提着鸟笼去湖边遛弯散步,岳拾钦笑说:“我以前逃课就没这么顺的。学霸加持就是不一样。”
奚树辞指着一株红黄相间的郁金香:“这个好看。”岳拾钦蹲在花圃旁边,把他看上的小心翼翼地剪下来放进备好的花瓶里。
岳拾钦笑说:“等会儿爷爷奶奶回来还以为家里进了采花贼。”看了眼奚树辞,又笑了:“我本来也是,不光偷花,还偷人。”
岳拾钦还是留了张字条在院里的小石桌上,附上他和树宝的名字,和一个笑脸。
走的时候,奚树辞抱着花瓶,岳拾钦抱着他。
然而回医院的时候,迎头碰上了等在病房里的岳郎和赵成南。
奚树辞挣着从岳拾钦身上下来,低着头,不打自招认错似的,“岳叔叔……”
岳拾钦很是不在意:“没事儿,我跟他们说了。”
岳郎上前一把拽开岳拾钦,扶着奚树辞:“树宝啊,跟叔说实话,别怕他,你真愿意跟他在一起?你看上他啥了?就他那德行?”
奚树辞低着头,脸上一片火烧云似的,岳叔叔这有什么问什么的性格,嗯,也挺好的……
赵成南捂着嘴“咳咳”两声,岳拾钦那样的脸皮,也在亲爹面前甘拜下风了,把奚树辞拉到身后,“有您这么问话的么,树宝不要脸的啊。”
转身抱起奚树辞:“树宝我们走。”
赵成南指了指岳郎:“你啊。还好不是个姑娘,不然得让你给问哭了。我都臊得慌。长着眼也该看出来了吧,还问?”
岳郎:……
赵成南和岳郎见着人一天天渐好,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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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拾钦看着这几天手机里汇集的云凌,岳郎,赵成南,高砚非,甚是还有齐珩的信息。
整个谜团在他脑子里像被猫抓散的线团,被他这些天在照顾奚树辞的时候静心分出条理。
何帆本就面临着将查未被查的风口,敏锐的政治嗅觉,让他提前做了准备。
二十多年前奚弘谦扯出何帆与宋家不少珠胎暗结的证据,他动了不少关系才压了下去,那时他正处于竞省级职别,还得有宋家背后的财力。
但一场绑架案,奚弘谦意外的死亡,让警方失去了埋在犯罪集团内部最深处的眼睛。
十几年前,又一轮新的严打,向松柏和岳郎借着风,促成了一次0510部批专案,何帆当时抓住公安系统自身的制度问题,缉私充公供给内耗经费。
虽然大多数机关都是这么操作,但借着这个把柄,依然把向松柏做了停职调查,不到半年又降职处分,瓦解了以向松柏为组长的专案组。
然而互有胜负,专案组也得到了一些成果,比如给宋家兄弟定了罪,抄罚不少非法资产。
但这次危机以后,何帆十分警惕的逐渐切断与宋家丝丝缕缕的牵扯,宋家残余势力也在何帆的保护伞下,逐渐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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