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默契（1/2）
蒋燃斜靠在床上，慢悠悠喝着瓶酸奶，右手拿着的手机光明晃晃地打在他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澹队你们明天去哪里啊？”
“不能说。”
“能不能带上我啊？”
“不合法。”
“我保证不添麻烦。”
澹灼拧开瓶水润了下喉咙，刚要开口，忽然传来阵“咚咚”锤门声。
“澹哥？澹哥？”
是孙新那大嗓门儿。
澹灼几步去开了门，孙新站在外面满脸煞白。
“有事？”
孙新压根儿不听澹灼讲了什么，捂着肚子便直愣愣往里冲。
“澹哥你快让让快让让，我不行了真不行了。”
小警察还在里面儿呢。
澹灼抬手欲拦，孙新直接从他手臂下的缝隙间猫腰溜过，如条蛇一般滑进卫生间把门咔哒一撞。
他开始大声嚷嚷：“澹哥你咋这样啊？上次咱哥仨还住一起呢，这次不开一间房就算了怎么还不让我进了，你这人怎么越熟还越害羞了，真是的。”
最后孙新有点耍无赖的意思，他没皮没脸道：“反正我门没反锁，澹哥你够狠心那进来把我拖出去吧。”
澹灼没理他，在房间里四处巡视，最终看到窗边靠右的帘下印出个人形。
他走去两指把帘边儿一夹，扯开来短短一小截，小警察正在窗沿上坐着，他侧过脸看向自己，好看的眼里满是不耐，两条大长腿曲成一团，显得很不舒服。
双方对视良久，蒋燃做了个无声的口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躲”。
澹灼心道你是该藏，不然解释起来太麻烦，他低声说：“你等下。”
说罢手一撒窗帘一盖，小警察又一次不见天日。
这里面儿好味儿啊，蒋燃脸色贼臭。
孙新还在哼哼唧唧：“澹哥你怎么没事儿啊，我和孔腾吃了外卖不久就开始肚子疼，孙子见情况不妙直接把我卡出来了。”
澹灼瞟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份凉透的外卖，嫌弃无比：“里面放葱花了。”
“啊？？？”
孙新急忙辩解：“澹哥真不怪我啊，我对天发誓绝对备注了，一定是那黑心老板没认真读。”
倏而他转念一想，问道：“诶，不对，意思澹哥你还没吃饭？”
澹灼随意“嗯”了一声。
“我出去吃，你走时候把门给我关好。”
他话音刚落，狭窄窗台上的蒋燃随即便听到门的开合声，他一惊，顾不得卫生间里那人会不会突然推门而出，飞快跳下窗台追了出去。
孙新在卫生间里听到门又被摔的震天响，吓得抖了三抖，连忙大喊：“澹哥？澹哥你咋又回来了？”
无人回应。
一路跑进车里，确认自己实实在在身处副驾驶位后蒋燃开始痛骂：“澹灼你有没有良心？我掏心掏肺给你分零食，你出门下馆子不叫我？”
澹灼把钥匙一转，轻飘飘地问：“你这不是跟来了？”
“…………”
路虎车速慢的堪比老年人公园散步，蒋燃不停往路边张望。
热干面……鸡公煲……铁板烧……
“澹队，停停停！”
澹灼把车往边儿上停车位一靠，侧身问他：“嗯？”
“咱们去吃火锅吧。”
不等澹灼说话，蒋燃安全带一解直接下了车，看样子不管澹灼同不同意，这火锅他一个人也是吃定了。
大晚上的真是……啧。
澹灼无奈起身，跟着蒋燃走进了一家座无虚席的火锅店，眼看着他东瞅瞅，西望望，领着自己七弯八拐走到了角落一处小桌落了座。
“服务员收拾下，鸳鸯锅。”
数十口铁锅里接连不断涌起大小相仿的气泡，大量白色热气从里升腾而起，不大的店里煞是闷热。
碰杯的叮叮咚咚与闲扯的喧阗嘈杂满莹在蒋燃与澹灼耳边，他们这桌上这拨人刚走时上面可谓是一片狼藉，好在服务员很快闻声而来，收拾干净又端上了新的锅底。
蒋燃拿着笔在点单纸上是唰唰唰的划，勾了半天才不舍地递出去：“澹哥，你点你点。”
澹灼接过来认真地看了看，添了几盘绿色蔬菜便移交给服务员，不一会儿服务员推来个小菜架。
蒋燃一手抵在额角，另一只手在刚收拾干净的桌上敲啊敲。
“澹队，你们这个是绑架案吗？”
澹灼恍若未闻，只管把生菜、青菜、茼蒿、海带往桌上蹭蹭蹭地挪，一声不吭。
“我昨个儿在通往平安镇的高速公路发现处血迹，你今天就刚好到平安镇办案，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所以我大胆猜测，你能来这儿是为昨天的血迹，怎么，市里有人失踪了还是被杀了？”
澹灼这才停下手中动作扬起头，饶有兴趣：“你还真是那个报案人？”
“不错，正是在下，你应该看过笔录了吧装什么啊？”
澹灼道：“同名同姓很多。”
蒋燃吁出口气压低声音：“而且……我觉得昨天当地警察不拦着我的话，嫌疑人现在都在审讯室痛哭流涕撂了个底儿朝天了。”
澹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鲜红的辣椒在锅里打着转儿，滚烫热辣的汤底里面伸入双筷子，七上八下之后蒋燃把毛肚裹满了麻酱往嘴里一送。
“啊，爽。”
他又抿了一大口冰啤酒，浑身上下细胞都在叫嚣痛快二字。
“吃太烫的食物容易得食道癌，冷热交替对牙齿不好。”
澹灼把从清汤锅夹起的生菜在面前清水碗里涮了好几次，才不慌不忙小口吃下。
蒋燃觉得这人活生生就是个修身养性的老和尚，他细想在陇县相处的短短几天内，这人三餐都吃了些什么，忍不住用公筷夹了一筷子羊肉放到了对面的空盘子里。
“澹队，别老吃菜，来来来吃点肉补补。”
雪白的青花瓷盘上，肥瘦相间的浅褐色肉卷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唯一美中不足便是沾满了红油。
澹灼动动手指，默默夹起吃掉了，由于不吃辣的缘故，他感到舌尖发麻，面上迅速泛上层薄纱似的粉红、鼻尖也冒了汗。
喝了口水缓解刺激，他淡淡道：“山上空了。”
蒋燃正对着片土豆吹气，他迅速反应过来，可惜道：“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又吹了两口气后他还是不依不饶：“所以你们明天到底去哪儿啊？”
澹灼没再隐瞒：“花坪十二中女生曾妙，9.15晚失踪，你昨天发现那处血迹就是她的，平安镇刑警沿路去找，在山顶发现一处空地，存在生活痕迹。”
“紧接着刑警们扩大搜索范围，在来时反方向又发现条小路，由于天色昏暗道路情况不明、便先留了几个人蹲守，没冒险下去。”
蒋燃咬了半边土豆，绵软沙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