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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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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琼静来访。”

“滴滴滴,关琼静来访。”

“滴滴滴滴滴滴,关琼静来访。”

柳洇被AI吵醒,她揉揉怔忪的双眼,打了个哈欠下楼,发现窗外天色早已黑透。

她不大明白关琼静这个时候来是要做什么,卫子严又不在家。

门外的关琼静依然是那副精英模样,合身的西装裙与小细跟,高挑的身材与得体的笑容,原本挽起的黑发换成了栗色,烫了个内扣服服帖帖地堆在肩上。

“晚上好柳小姐,方便进去吗?”

“卫子严不在,他出差去了。”

“我是来找你的。”

几分钟后,柳洇给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关琼静倒了杯果汁。

“你全名叫柳洇?”

“对,三点水因为的因。”

关琼静的指尖轻轻沿着杯口一圈又一圈地划过,她停顿了片刻后开口:

“你住在这里?”

“是……是的。”

“你对我突然来找你这件事,没什么想问的吗?”

“你为什么找我?”

关琼静轻笑:“我是为子严来的。”

柳洇歪了歪头,这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小动作。

对面的人却看懂了这个动作的含义,她直白说道:

“坦白来讲,我希望你离开他。”

关琼静说得坦荡大方。

“我知道这句话对你来说很突然,你先听听我的故事吧。”

柳洇抿了口果汁,握着杯子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白,她听关琼静兀自讲起来:

“我和子严十一年前就认识了。小时候我和父亲相依为命。我父亲为了我能去镇里的中学,在一家伐木工厂工作,可惜发生了意外,当场离世。

我被送到镇里的亲戚家寄养。穷山恶水出刁民,我那个亲戚见钱眼开,独吞了父亲的那笔工亡补助金。寄人篱下的滋味一般都不会好。

那时候一天里我只能吃上一顿饭,穿的也是那个亲戚的儿子不要的衣服。

后来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从国外寄来的信。我们那个小地方,外省寄来的东西都少见,更何况国外。我那个亲戚,在厂里上工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还没下班就赶回家,把寄来的银行卡据为己有。

和卡同时寄过来的还有一封信,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里面写的每个字。

‘在新闻里看到你的故事,很同情你的经历。这是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好意,请你不要拒绝。’

落款是“卫子严”和一串符号,我那时候没接触过电脑,不知道这串符号代表了什么。

我只知道,那张卡里每个月都会准时打过来五千块钱,五千块……”

关琼静苦笑了一下,继续说:

“那时候的五千块可比现在值钱多了,比我父亲不吃不喝做两个月还多。浑浑噩噩过了三年,等我上了高中,才知道那串符号原来是电子邮箱。

计算机课每周才一节,有时候还会被主课挤掉,足足过了三个星期,我才终于鼓起勇气,注册好账号和子严联系。

他等了我整整三年的回信……”

说到这一段时,关琼静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来,这个笑完全不同于柳洇平时所见的,彬彬有礼的职业微笑,而是想起美好事情,带着一点女孩子的矜持与开心。

关琼静的神情,是柳洇再熟悉不过的,每天见到卫子严时的那种心情。那种欣喜与期待,如出一辙。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便随着关琼静轻缓流转的嗓音一点一点凉下来。

“后来我们约好时间,他每周都会在我上计算机课时等我。那时候他还在国外念书,和我差了13个小时,他每周周五的凌晨,从两点熬到三点,就为了和我能用邮件对话。

他知道寄给我的银行卡被我姑妈抢走后,又给我寄了一张新的到学校里,那之后我才得以过得好点儿。他还会时不时给我寄点巧克力或者其他的小玩意儿,就因为我说想吃,或者没见过觉得新奇。

其实也不太敢花他的钱,我那时候想着,等我有一天有能力了,一定要把这些捐助的钱全部还给她。所以每天都很努力,想考得好一点,想走出我们那个山区,想离子严近一点。

我们邮件往来了两年多,突然在高三那年,我发给子严的一封封邮件都好像石沉大海。生活费还是每个月按时打进卡里来。我以为说错了什么话,惹他不开心了,反反复复确认以前发过的邮件,把记录都翻了遍,却没有丝毫头绪。

后来我想,可能是我要高三了,子严怕我耽误学习,才故意疏远的我。

再后来,我高考结束,终于脱离那帮吸血亲戚,考上了一所离乡很远的名校。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我最早告诉的,其实是他。

那天我走了很远的山路,去了镇上唯一一家网吧,给他发邮件,就为了让他第一时间知道我考上了大学,告诉他将来想去A国找他,报答他。

我包了六个小时,等他回邮件,最后却没等到。后来我连夜回去,被关在门外进不去,在屋外呆了一晚上。我知道姑妈听到我在外面喊她,只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每个礼拜我都会走三十公里路,去网吧确认有没有他的回信。

可惜都没有。

我那个姑妈为难我,说是家里没有闲钱供我上大学。我和他们闹翻了,断绝关系,一个人跑到S市,用了子严卡里的钱才在那座城市立足。

没过多久,我收到了子严的邮件,内容很简单,说他已回国,在XX证券工作,当初资助我没有抱能得到什么回报的心态,让我安心过自己的生活。卡里的钱会一直持续到我大学毕业。”

关琼静脸上又滑过苦涩的笑: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无缘无故捐助一个陌生人,对她无微不至地关照过,结果告诉她,我从没在你身上抱过任何期望,你安心过你的去吧。换作你,你会怎么想?”

柳洇此时早已嘴唇煞白,面上的惶恐不安就这么直直映进关琼静的眼中。

“我,我不知道……子严他……卫子严他是很好很好的人。”

“我不明白,他能对我特别好,但有时却又像隔着距离,忽冷忽热的。你,大概是和他相处时间不长,还没体会过吧。”

柳洇听了呼吸一滞,难受得拿起杯子去喝果汁,却实在喝不下,只是嘴唇沾了沾,唇上一片涩味。

“我大学四年半工半读。每逢放假都会过来H市,就为了偷偷遇到子严。说起来可笑,他资助我十年,我却从没见过他的模样。

我就站在大厦门口,看一群又一群衣着光鲜的人进进出出,每次都暗自在想,这里面会不会有子严。

后来大三实习,进了公司,我才第一次见到子严。为此我放弃了教授给我的直博机会。

你知道的,卫子严这个人,足够优秀。优秀到很多人都甘愿做一只蝼蚁,在他背后追着他跑,我也不例外。但我多多少少,算是特殊的吧。

我在邮件上和他说,我在公司实习,他马上就回信,说是早就认出我了。原来在我默默关注他仰慕他的同时,他也在暗中观察着我,他还夸过我能力出众,实习结束后就把我调到展信手下工作,一直到现在。

说实话,公司大多数人都知道我和卫子严早晚会在一起。”

笃定的声音不断击敲着柳洇的耳膜,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卫子严和关琼静还有这样的瓜葛。她捧着手中冰凉的玻璃杯,眼睛不敢同关琼静对视。

这时,关琼静的电话突然响起,她扫了眼手机屏幕,凉凉地看了眼柳洇,走到一旁柳洇无法听到的距离接起电话。

柳洇一时之间混乱起来。她又算得了什么?

她同卫子严相识,满打满算才一年有余。感情厚度与深度都不及关琼静。

更何况一开始就是她死皮赖脸地留在他家,后来又死皮赖脸地爬上他的床。

她为这一年多来的横刀夺爱感到羞愧难当。

关琼静挂了电话回来,冷冷说道:“简而言之,我不知道卫子严为什么会允许你赖着他。但照现实看来,你完全是配不上他的。”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类女孩虚荣又拜金,当然这算不上坏事,有的人会为此努力拼搏事业,而有的人却要去走捷径。”

“所谓的捷径呢,就是在床上卖卖力,哄骗金主为她花钱。这类女孩子,通常都不太知道廉耻,卖弄风骚,浪荡风流,最为别人所不齿。柳小姐,你觉得你是哪一类?”

柳洇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她注意到关琼静的眼神如尖刀一般刺在她裸露着的肌肤上,她蓦然想起,上面还有卫子严留下的痕迹,这让她越发羞愤,坐立难安。

关琼静却没有停止她刻薄的讽刺:“不过我想柳小姐应该是不在意别人眼光的,做你们这一行的,脸皮确实是要比一般人厚一点。

今天我来,就是想说这些,希望柳小姐能够知点廉耻,至少换个金主也行,别拖子严下水。我就先走了,再见——

希望下次见面不是在这里。”

说完关琼静对着柳洇温柔一笑,落落大方地拿了包,转身朝门口走去。

柳洇却脱力地坐回了沙发。

她从没想过自己在别人眼里会是这样一种角色。其实要是仔细回忆起来,她发现在生活中都能发现些许蛛丝马迹。

周阿姨、展特助、散步遇到的路人,他们看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秘而不宣的,让人不太舒服的感觉。甚至今天刚知道他们关系的胡老师,饭桌上说的那番话,现在回味起来,都感觉另有他意。

柳洇为此感到十分沮丧。她突然更加想念卫子严了。她想确实地从他嘴里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角色。

思考良久,当晚她决定打电话给他。

“通讯将为您连接——嘟、嘟、嘟……喂?柳洇?”

“子严!我想你了!”

电视屏幕映出卫子严的浅笑,似乎并不惊讶她的突然来电:“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怎么?今天有事吗?”

“今天事情太多了!你忙完了吗?”

“嗯,刚回酒店洗漱完。”

柳洇看着男人脸颊坨红的样子有些心疼,他大概刚从酒局下来:“那不然你先睡吧,我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对面的人噙着笑:“没事,你说。”

“你昨晚,太用力!我现在都疼!”

“……”

柳洇看卫子严不说话,越发不解气,正好已经洗过澡换上了睡裙,她把吊带往肩膀下一拉,凑近电视屏幕上方的摄像头说道:“你看嘛!!超级明显的好不好!今天我都丢脸死了!被别人看到!”

卫子严觉得柳洇简直是千里作死,可惜他手不够长,暂时治不了她:“你昨晚不是叫得挺欢的?才过几个小时胆子就长肥了?想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柳洇秒怂:“我又没说不喜欢……还有第二件事……”

她磨磨蹭蹭地,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

卫子严对柳洇情绪变化的感知相当敏锐,放在平时要是突然开起车,碰巧又是他鞭长莫及的时候,她不红着脸过过嘴瘾怎么肯罢休。现在却一副兴致缺缺、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心里藏着事。

他慢慢引导道:“遇上什么事了?”

柳洇苦着脸:“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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