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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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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四十二年冬,雨雪来得要比往年晚一些,连日里无风无雪的平淡天气,刺骨的干冷冻得人手脚僵硬。

谢安匆匆用了早膳,呼出一口热气开始打理王府的大小事务。

他虽是王府的主管,实际只是魏寅璋在京中排在第二位的副手,且他当初选择投在明王幕下,原就知道他不会是等闲之辈。

尽管那个时候的明王,还只是个饱受排挤、名不见经传的小王爷,谁都不看好他。

谢安疾步进入一间隐秘的会客室,里面早早等候了京中的几位大掌柜,来汇报前两日商铺里的收支经营。

京城里有不少商铺是明王魏寅璋的,只是鲜有人知。明面上这几位在京中有头有脸的大掌柜各个都是独立的生意人,就算有人用心去查,最多也只能查到一个叫毛青的资助者,这个人的身份与经历都是虚假捏造出来,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毛青背后是太常寺的大太监高鸣义高公公,再往后一层才是他们明王府。没有人能把魏寅璋同高鸣义联系在一起,哪怕是几年前的他也不知道。

自打明王回京以来,朝中一些暗地里的势力就开始蠢蠢欲动,企图以各种利益来诱使魏寅璋为他们办事。他们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手中捏的的很大一部分“利”本就来自魏寅璋。

他缺的只是权。

谢安处理完几项商铺事务,在众人离去之际接到了红叶书斋的赛掌柜递来的一封书信。

红叶坊,专卖些字画书籍,本不怎么出名。十年前被高鸣义雇人低价盘下来,一番整改后专门请了这位前荆南判官路远迢迢地过来打理经营,书斋才渐渐有了起色,如今背地里成了京中消息的集散地,也是明王府打探朝堂动静的渠道之一。

至于这封书信,是魏寅璋自灾地寄回的,用以安排京城事宜,不走寻常驿站而用邮,是为了确保书信传达的隐蔽与稳妥。

圣上半年前便被病魇缠身,月前还在殿上大咳,呕了两口血竟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晕死过去,好在不久后被太医唤醒。

偏偏数日后南方天象异常,七闽诸地大震有声,海潮暴涨,屋宇倾坏,民多溺死。朝中上下时时耸动着一股不详的气氛,圣上大限将至的流言甚至传到了坊间。

可自前太子被废以来,皇帝一直无意再立储宫,几位能力出众的王爷都暗暗卯足了劲儿,如今更有数位大臣将立储之事提到明面上来讲。皇帝却不知何故,总是避而不谈。

魏寅璋却在这时主动提出愿去南方七闽治水救民,皇帝当堂批准了他的自请,连犹豫都不带分毫,隐隐让人察觉到一丝迫不及待的意味。

事实上,魏寅璋的这个举动在较为传统且保守的大臣们看来,是十分知情识趣的。

圣上的八个儿子,除去几年前殁在战场的德王与应王之外,明王魏寅璋是最无望成为下一任储君的人选,谁都不希望齐国的皇位落在外人手上,哪怕这个外人挣了天大的军功。

而这一遭被外派治水、远离朝堂是明王最合情合理的选择,也是他无心皇位的有力自证。这让部分朝廷中人狠狠地松了口气,开始着手筹划最后的皇位争夺。

谢安将众掌柜送入秘密通道后寒暄了两句,派了几名护卫把他们悄无声息地送离王府,随后他独自一人走入一间更深处的书房,展开信件细细看起来。

这是一封不算太长的信,一一罗列了他接下来该在何时做何事,虽言简意赅,却事无巨细。

他看到最后,却不由得微微吃惊。

魏寅璋在书信的最后一列写了句同前文毫无关系的话,这是前面两封信里都不曾出现过的。他说,希望下一次寄到他手上的封筒里,有出自柳洇手笔的书信。

谢安沉默地把桌前的小火炉挪到面前,打开以鸾鸟为形的赤铜炉罩,将折起来的信纸一角举到火炉边沿。跳跃的火焰慢慢爬到信纸上,所过之处全成了一片深灰色的黯淡灰烬。

在火焰靠近他手指的最后一刻,他把剩余的一片扔进了已然积攒起一堆余烬的炉子里,引得橘红色的火焰更高昂地跳动了一下。

他盖上镂空的鸟首铜罩,慢悠悠地伸出手打算烘一会儿暖。

谢安第一次接到有关柳洇的信件,是在十二年前的冬天。那一年雪下得也晚,快过年了才有的初雪,却很大,纷纷扬扬地下足了四、五日。

那时候的王府相比起今日还很凋敝,人手时常不足,供应不了太频繁的差遣,也没来得及剔除别家安插进来的眼线。他从尚且陌生的赛掌柜手中接过信时将信将疑,不明白王爷为何不走驿站渠道而找了个此前毫无干系的人过来送信。

他按照信中的安排,派了个身份干净、办事利索的婆子把那小娘子接进府里。当时光只隐约听过太常寺的高公公喜好娈童与少女,常在各地搜寻回府后调/教一番,再高价转卖给京里的达官显贵赏玩。不了解内情的他那时还满不在乎,以为王爷年纪轻轻竟也喜好这个。

当然事实证明王爷的确是喜好这口的,不光只这一口,应该说,但凡明艳娇弱的女子,他向来是来者不拒的。毕竟古往今来,英雄都难过美人一关。

倘若明王真是个色欲熏心的纨绔子弟,他谢安是绝不会为他办事的,能让他如今这般心服口服地在他手下做事,自然是有魏寅璋的一番手腕在。

中间大约有六、七年的时间,他是完全遗忘了后院的那位姓柳的小娘子。等到魏寅璋自疆场凯旋回京,着手扩展京中势力之时,他才通过暗地里的一些动作发现那小娘子曾经有过那样一个显赫的家庭,也不得不佩服王爷的谋略与胆识,远在边疆竟也能如此敏锐地洞察到京中的势力更迭。

为此他还付出了一点不小的代价。

那年他派人去教坊探查时不慎触到了贤王安插的势力,好在当时并未暴露身份,反倒摸清了贤王没有得到那块玉佩的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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