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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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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伤口裂开后隐隐作痛,血顺着手臂往下滴落,瞿钰左手抬臂,右手握着手中的刀微微翻转了一下,鲜血渐渐凝固之后的触感变得粘腻。掌心离开刀柄短暂一瞬总让她感觉自己的皮肉似乎与柄上相撕裂复又紧贴。

她紧盯着眼前的男人,明明做僧侣打扮,却带着股莫名诡异的邪气。周围不断窜起的火舌从石桥两侧不断窜上,她就站在这条狭窄的小桥之上与对方相对峙着。

那人面敷金粉,着鲜红袈裟,一手作莲花状一手捻着串佛珠,面容好似菩萨般慈悲,就这么合眼站在瞿钰的面前,眉心正对瞿钰的刀锋。

他说:“你杀不了我。”

这一句话在这闷热的石室内反复回荡。

“但你却一定会死在这里。”

瞿钰大喝一声,朝前猛地一冲——

有人从外硬是用肩撞开了石门冲了进来,她甩开手中一把碎石,并朝着瞿钰处大喊:“阿钰!他在用幻术迷惑你!”

瞿钰眼角余光朝旁瞥去,便见周映儿使劲全身气力拉开手中的弓箭朝着石室东南方位一角射去。

她手里的弓箭脱开之后破开火海朝前而去,瞿钰回过神去看眼前那人,就见他仍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她的刀锋明明已经逼至他额前,马上就能取他项上。下一刻,却听一阵琉璃破碎声响起,整片石室像是炸开满地流光。

“小心!——”

周映儿嘶哑的吼声尚未落下,瞿钰一个反身后撤,便看那妖僧此事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一阵凌冽杀意袭来,她忙抬起头去,就看这人双眼狠戾手握长剑正从石壁上方飞身而来。

他的剑尖,直逼她的喉咙——

周映儿再次拉满了弓,她想再射出一见。瞿钰望着那人的剑锋,满是鲜血的手臂再度抬起。石门之外,那群口念杀伐的狂热信徒也越来越近了——

五个月前。

惠丰二十三年,正月十六。惊蛰。

酉时三刻,华灯初上。

长安东市万华园——歌舞伎馆,自山北引水而来内城湖泊,又于水上建起亭台楼阁,碧瓦飞檐、馆舍华美,每每入夜之后便闻笙歌欢笑,来往男女宾客络绎不绝。

今日有贵人在园内宴请宾客,整座楼阁仿若镶金熠熠闪光倒映在水光之上。眼尖一道流光飞旋升起复又缓缓落下,便见楼阁面南最中央处的舞台中旋转跳跃着一众波斯舞姬,方才流光就是她们旋转时抛弃的金纱。

台下宾客身前都摆放着珍馐美馔,三五成群揽着一名美姬或坐或立,偶尔低头相调笑几句。来万华园的总归是男子,这一众之中独有一人虽也揽妓大笑,神情姿态却又与旁侧狎妓者不同,手总轻搭,绝不冒犯身侧女子分毫。

那人便是恩玉公主——瞿钰。

她一袭青衣,手握折扇,头戴银冠。若不点破,一眼望去,只会觉得这坐的是一位浊世佳公子。她坐上宾之位,右手侧便是今日宴会的发起人,客居长安城多年的婆利小王子,名阿护罗莫,姓刹利耶伽。当然,他还有一个来了大隗以后取得汉名,叫李护。

“大隗,我会永远记得你的繁华与美丽。”李护高举起他的酒杯,朝着一众宾客朗声道,言毕将酒水一饮而尽,朝瞿钰一抬手,“我也永远会记得你,恩玉公主。你是我来到大隗国之后最大的惊喜。”

瞿钰端起酒杯与他轻轻拱手:“我本就是礼部客司,招待您自然是义不容辞。”

李护看她饮酒,笑道:“我真是好伤心,你我认识也有二三年了,说话还是跟陌生人一样。瞿钰,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若是朋友的话,我就不会连你的全名都记不得了。”瞿钰玩笑般的话倒惹来李护无奈一句:“你瞧,我把你这朋友看得重,所以我愿意取一个汉人名字让你好记一些,你若是更看中我的话,该早就记住我名字叫做‘阿护罗莫·刹利耶伽’了。”

“‘阿护罗莫·刹利耶伽’”瞿钰由身旁美姬斟满了酒水再次举杯,“我为我的‘不够朋友’再敬你一杯总行了吧?祝你归途一路顺风顺水!”

李护看她又来一杯,也便抬起手,跟了一杯下肚,双方都将杯盏放下后,他又问:“我马上就要离开大隗回婆利国了,不知当初你我所约定的事情今日还算不算数?”

瞿钰微微一愣,半晌反应过来,揉了揉鼻梁轻笑:“你怎么就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呢?”

“毕竟我当初来我父王母后也是对我有所期许。”

“您现在回去,也是姬妾成群,儿女双全了呀。三年,有您这般‘成就’的也实属难得。”

三年前,婆利国内王室倾轧,国王呼拉纳婆为小儿子安危考虑,将其派遣到大隗国来,明面上做的是贡臣的职务,实际上是想试图来和大隗套个近乎,讨个驸马回去做做。

这李护当年初来乍到,以为娶个公主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更何况堂堂公主还作客司掌事来接待他,这就为他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上好机会——结果就是让瞿钰一把折扇打得落花流水,之后整整一个月见她都下意识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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