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25.

白嘉时睡得不怎么安稳。---

或许是因为身边多出了一个人，他连姿势都不怎么敢换，潜意识里怕吵醒身边的成遥，然后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梦。

梦里的他回到了过去，身体是七八岁的样子，可胸腔里跳动着的心是属于二十岁的白嘉时的。

他一向不认为自己的记忆力很好，但在这个梦境里，小时候那些算不上太美满的记忆纷杳而至，一个一个场景切换，走马灯似的填进他的双眼。

于亦和与白梦还没有离婚，虽然已是貌合神离。七八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只知道母亲常常不着家，身边陪着自己的都是笑眯眯的父亲。二十岁的他宿在孩子小小的躯壳中，借着天真的双眼仰头看那个时候高大年轻的父亲，用稚嫩的声音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嘉嘉想和她一起过生日。”

生日。

白嘉时想来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果然无知，看不见于亦和眼中很淡很淡的愁绪，也没想到白梦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根本就不想管他，更遑论让她丢下工作和自己幼稚的孩子一同过一个无聊的生日。

“嘉嘉，你要乖乖的。”于亦和的手放到了他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妈妈忙，很辛苦，嘉嘉和爸爸要理解她，知道吗？”

“我知道了，嘉嘉会乖的。---”

他别无选择，只能如此回答。可他心里难过吗？失望吗？他也不清楚。

应该吧。

再转眼，便是两个大人严肃地坐在他面前，通知他两人已经离婚，问他愿意跟着谁的时候了。

白嘉时不明白，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乖巧懂事，怎么自己的父母还是要分开呢？

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去改呢？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他跌跌撞撞跟在越走越快的白梦身后跑着，心里乞求她能够回头看自己一眼，身后越来越远的，则是于亦和，和他新的妻子，还有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妹妹，然后一路长到二十岁。

白嘉时睁开眼睛，周围黑漆漆地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手掌下柔软的枕头让他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现实，又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尝试入睡。身边传来平稳均匀地呼吸，很近，像是贴着耳朵，一下一下地，莫名让他觉得十分安心。

他听了一会儿，努力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得和他一样缓慢，让困意吞噬自己，迷迷糊糊地再一次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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