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秋游（1/2）

谷典刚停好车，手机震动了，WAY：“我坐在倒数第二排，给你留了位置。”

他上车后径直走到吴为身边，吴为站起身示意他坐在靠窗位置。

谷典不解：“你往里面挪一个不就好了。”

吴为笑道：“过道可以伸腿，你用不着。”

又是身高梗，这还真是无可奈何啊。谷典认命地坐到里面的座位。

其实，吴为是想着靠窗比较封闭，别人看不着他。但嘴里还是很欠地问：“最近长高了吗？小同学。”

没完了还，谷典斜了他一眼：“说了我比你大！长没长高你没看出来么？”

吴为顺着他意思：“行～典哥～～你长得嫩啊，哎，我怎么没早生1年。不过说真的，你最近好像真长高了。”自己那个赌可能要输了，当时太狂傲了，应该赌个178、180的。后悔都来不及。

“哼。”什么好像，谷典昨晚刚光脚量的身高，还差几毫米。

“早饭吃了吗？我买了2份面包和牛奶。”吴为伸手递过来。

谷典接过来“谢谢。”核桃早餐奶？他忽然抬头看向吴为，一脸怀疑。

“怎么了？不吃？这么挑食啊，这个南瓜吐司挺好吃的。”吴为一脸无辜。

“这个牛奶。”谷典提示。

“啊，刚刚随手学校门口小超市买的，不会过期了吧？我看看。”说着认真研究起生产日期和保质期。

也是，市面上这个牌子的牛奶比比皆是，不能因为这点就推测当初桌肚里的牛奶是吴为放的吧。而且，那时，他们也不熟，没道理会关心他吃不吃早餐。谷典觉得自己多虑了，他抱歉地说：“没事儿，看错了。”

吴为表面没事人似的：“我说呢，学校门口还不至于卖过期食品哈。”内心，卧槽，大意了，这么多牛奶怎么手贱拿了这款。

吃完早餐两人共用一副耳机开始安静听歌。

谷典双手抱臂，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假寐。

车程大概1个半小时，前面半小时车内还吵吵嚷嚷，后面大家要么开始玩手机要么开始瞌睡。

吴为玩了会手机，然后侧头看着睡着的谷典。此刻很安静，他想调低音量。音量按键在谷典那只耳机上，他伸手不经意拂到了谷典的侧脸，他顿了顿，这个人没有察觉，他暗暗扬起嘴角，然后轻轻按了减号按键。

真是鬼迷了心窍。

车猛地颠簸了一下，旁边人仍旧没醒。这属猪属的不亏啊。

吴为抬手把谷典头挪过来靠在自己肩上，让他睡得更舒适些。自己也闭上眼。

谷典其实一直是浅睡状态，靠在吴为肩上的一瞬间，他的心忽然跳得厉害。此刻完全清醒，但他没有睁开眼睛，他突然想起之前梁宇问他的一句话：“你不是说你不可能喜欢男生么？”

不可能么，他此刻忽然很怀疑自己。

彼时他和梁宇还是朋友，但他很排斥当年梁宇问他这个问题。

梁宇算是谷典没有血缘关系的远房亲戚，谷典的外婆和梁宇的奶奶是表姐妹。梁宇奶奶没有孩子，领养了梁军，也就是梁宇那个坐牢的父亲。这事儿在小县城还挺轰动的，谷典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小地方茶余饭后一传十十传百，有说杀人的有说贩卖人口的，分不清真伪。

五年级那年，梁军入了狱，梁宇母亲便跟着人跑了。剩梁宇和他高龄的奶奶相依为命，每个学校都有欺凌霸弱的小杂皮，学校的孩子经常起哄说梁宇是杀人犯的孩子，放学后也聚众欺负他。

有次谷典和方珩放学经过，看到了湖边几个孩子围在梁宇身边，湖面上赫然飘着的是梁宇的书包。

小学生没几个是真有本事当老大的，就是以多欺少而已。谷典那时也练了几年空手道了，冲过去踹倒了带头的几个，其他人就一哄而散了。那之后，梁宇就时常跟着谷典和方珩了。

梁宇对谷典日益依赖，连方珩都觉得有点怪怪的，提醒谷典注意些。

谷典一开始没放在心上，直到初二的有天体育课，他一个人倚在操场边的椅子上睡觉。忽然一片阴影投下来，他刚要睁眼，有个人亲了他的脸颊。梁宇没想到他没睡着，手足无措地跑了。

之后他在书本里发现了梁宇夹着的字条：我喜欢你，你能接受我吗？

谷典放学等在门口，和梁宇明确说了，自己不可能喜欢男生，让他以后不要想多了。

后来谷典开始刻意避着梁宇，经常带头欺负梁宇的那个人发现梁宇没有了帮手，带了几个人把他堵在二楼厕所，把梁宇的头按在洗手池里，反抗的话就不是按水池那么简单了。

谷典赶过去的时候，梁宇已经濒临崩溃，挥着厕所的拖把到处乱舞，那几个人被他搞得烦了对他一通揍，谷典看着鼻青脸肿的梁宇，第一次忍不住在校园里动了手。几个人退到走廊上时，梁宇忽然发了疯一样冲过来抱起那个带头的人双腿，从二楼掀了下去。

那人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因为楼层不高的原因，除了骨折和擦破皮，没有大碍。但是谷典知道，不管是几楼，梁宇当时的心态就是想杀了这个人，就算当时是六楼，他也会那么干。

学校对这件事很关注，校领导约谈的时候，他本来打算帮着梁宇作证解释，是对方欺凌在先，但万万没想到，梁宇一口咬定人不是他推的。

小县城的学校监控不齐备，洗手间门口更是没有安装监控。

谷典平时在学校品学兼优，他懒得解释，只是坚决说自己没推，其他没什么可说的，他知道梁宇不想被退学。但他参与打架是真的，谷典爸妈做了相应赔偿。虽说谷典没做错什么事，但是免不了被指指点点，同流合污，近墨者黑之类的议论不绝于耳。

恰巧父母争取到了他转学的考试资格，他也就同意转学了，眼不见为净。

吴为轻轻拍了拍谷典脑袋，“快到了，醒醒。”

谷典睁开眼，吴为开了瓶水递给他：“喝水么？”谷典接过来喝了一小口，刚要盖上。

吴为从他手里把水拿回去了，顺势喝了几口，然后盖上塞进了自己包，“我背吧，水重。”

谷典目瞪口呆。男生之间共喝一瓶水本来不算什么事，但他好像听陆易提过，吴为特别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东西来着。

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在乎，谷典也就不计较了。

阿邱拿起小喇叭站在车头处发话了：“同学们，先跟着我去酒店办理入住。入住后，大家自由出去吃午饭，泽湖风景区小吃不少，下午大家自由活动，不要出风景区啊，注意安全。晚上5点，酒店大堂集合，一起在酒店餐厅吃大闸蟹。有任何事记得提前跟我请假。”

行李搁下后，陆易在群里发消息：“我和辛琦先去吃饭了啊，午饭后约你们一起。”

徐鸿：“虽然我没去，但是我已经体会到陆易的重色轻友了。”

吴为：“好，午饭后见。”

吴为和谷典在湖边边逛边研究吃什么，几乎每家小饭馆都写着：泽湖特色。

这个季节就是吃蟹的好时机。谷典翻了翻大众点评，好像除了螃蟹，还有小鱼锅贴。

“要不然就去这个评分高点的店吃小鱼锅贴？”他建议道。

吃的方面吴为肯定顺着谷典。

刚迈进去他俩就后悔了，里面靠墙的那两位不正是那位重色轻友的陆易同学么？陆易也看到他们了，他挥了挥手问：“要不要坐一起？”

吴为拒绝道：“别，这么多空位，我俩坐远点，请无视我们。”

他俩果然远远地坐到了窗口，看得到但听不见，辛琦随口问陆易：“吴为现在和谷典走得很近吗？”

陆易没觉着什么不妥：“我们几个不是一直挺近嘛。”

辛琦开玩笑道：“嗯。他这次都没和你搭伙住一间房了。”

陆易说：“谷典在他们班熟人不多，我和吴为都无所谓和谁一间。”

辛琦“嗯”了一声，换了个话题，“我们现在这个关系，会不会有点高调？如果老师发现了，你会不会介意？”

“你呢？”陆易反问。

“我马上都要报艺术班了，你知道的，艺术班管得松。但是你们文化班课业紧，被发现会不会不太好。”辛琦担忧地看向陆易。

陆易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放心吧。”

午饭后四个人约好一起去湖边。吴为负责画画，陆易和辛琦是模特，谷典去租了根鱼竿儿和折叠小椅子。

到了可以垂钓的区域，谷典把小椅子放下，一个人上好鱼饵静静等着愿者上钩。秋日的晴天阳光照的人暖暖的，但是晒久了还是有点出汗，他伸手遮了遮阳光，余光瞥到吴为往这边走了过来，走到身边俯下身顺手拿下刚刚去房间拿画板时取的鸭舌帽，戴在了谷典头上。然后又没事人似的走回到画板前。

又来，这个人最近怎么了？

辛琦都看在了眼里，她坐在湖边长椅上，握紧了双手。她确定吴为对这个谷典是不一样的。

吴为给辛琦和路易画了幅坐着的彩色合影，辛琦穿着休闲毛衣连衣裙，头轻轻靠在陆易肩上，一脸笑意，陆易则很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吴为很满意，署上日期和地点：<B>http://www.wuliaozw.com/<B>于泽湖。然后双手交给了陆易。

陆易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收进背包。

陆易问：“接下来干什么？”

吴为摇摇头：“不知道，你不要去约会吗？”

“滚你的，这儿约会随时都可能撞见老师。要不我去看看刘俞他们在哪里，找到了叫你们，我们一起玩点游戏。”陆易提议。

“行，那你找到给我发信息。我和谷典一块过去。”吴为说。

陆易和辛琦走后，吴为调整了下画板位置，重新坐了下来。

他看着认真垂钓的谷典，忍不住想记录下来。谷典今天穿着白色套头运动卫衣，外面搭着一件宽松版牛仔外套，说不出的青春阳光。

他专注地画起来，谷典也很配合，全程静若雕像，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在打瞌睡，但是吴为看到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鱼竿线，但是有时候鱼竿线动了他好像也懒得拎起来。也不是一无所获，谷典拎起来两次，每次都有鱼，只不过嘛，这鱼，都像是小鱼苗，谷典小心翼翼又放回湖里。幸好借的是无倒刺鱼钩。

呼～吴为舒出一口气，终于画好了。他把画卷起来，收起来，去叫谷典，“走吗？陆易喊我们过去和你们班同学一块玩，那几个都是你们初三时候的同学。”

谷典点了点头，还了鱼竿儿就和大部队汇合了。

刘俞、李春晓、曾颖、陆易、辛琦、吴为、谷典。还有一位谷典不认识的，是陆易的同桌，叫高远。

几个人铺了块油布围圈坐在湖边草地上，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一个没开口的矿泉水瓶，瓶口转到谁就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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