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灵门开（1/2）

金色的水波泛起涟漪，仿佛是一面金色的镜子被人将中心打破，于是无数的裂缝自中心蔓延到四周，灵魂的碎片激荡不止，最后又回到原本的位置。

剧烈的震动从山外传到山中，即使慕凛带着耳伤，也依旧能听见那强大的攻击在山中回荡。

——轰隆，轰隆。

就好像一辆火车穿过山腹嗡嗡作响。

他能够感到周围强烈的阵法波动，就仿佛那场暴雨之前的雷霆。

水面浮现一个人的倒影，白发如雪，鹤袍在风中鼓动，那是一个人族，却一点儿不像是一个人类。

他倒持长剑，金色的剑穗落在手边，左手二指在剑身划过，血液滴落。

慕凛能够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自空中降落，就好像一方钢铁的幕布缓缓垂落山中，轻柔，却带着从容不迫的重压，仿佛能从天壁直直地碾碎这方寸土地。

他站起身来，透过金色的湖水观望着战局。这样强大的力量，无论是什么妖族都无法抵抗，可这座山却透着一股超乎俗世的强大。

白色的光芒蒸腾而起，那力量围绕着山峰游动，像是弥漫着的无处不在的云雾。可夜间人们看不到云雾，在烈日的照射下也没有它们的行踪，那力量像是一条在山间游走的蛇，吐露着白色的信子，无形的视线在注视着脚下的蝼蚁。

山毫不为之动容。

杜若仰着头看着那道洁白的身影，脸上的神情琢磨不定，说不出是隐晦的惊诧，还是阴沉的懊恼。

他一把拉住慕凛的手腕，带着他向里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先离开。”

“去哪儿？”

慕凛没有抗拒，任由前方的这个年轻人带着自己，低声说，“这其中的力量十分强大，我能够感觉得到，这团灵力或许会支撑不住。”

“那该死的道士打算下杀手了，或许会影响到它。”杜若脸色阴冷，“我们不能再继续停留在这里，会被它察觉的。”

“它？”慕凛看着这山壁，这闪烁灵光，心中悚然。

“它是……活的？”

“不。”杜若脚步稳健，带着他往山洞里钻，“但它确实拥有神智，只是极难有外在显化，那个道士……施鸿雪他确实比以前更强了，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我没想到他法力精进得这样快，明明从前……”

他顿住不再开口，穿过那道看似坚不可破的水壁，带着慕凛来到了一个中空的洞府前。

杜若之前说的没错，他确实对这里十分熟悉。

——仿佛从前在此生活过许多年。

无论透着残酷寒意的冰窟，还是带着尖锐凌锥的金色镜子，那令人窒息的毒雾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另一只手，无论发生什么，他也不曾放开。

如果你的生命中永不能出现一丝波澜，如果你的宿命只能自己独享，若你的悲痛或者欣喜只能龟缩在这金色湖面的另一个方向，你在沉沉暮霭中醒来，穿越荒原与无尽的旷野，穿越河流与时间的罅隙，你躲避着宿命的纠缠，在灰白的时间游走。

直到……直到遇见了那唯一的一抹亮色。

他温暖又强大，仿佛清晨露珠下溅射的霞光。

你紧紧握着他的手。

你也不会放开。

即使那光芒微弱，即使那只是镜花水月一般的短暂，待太阳升起便会消失不见。

洞窟中光芒璀璨，那光线却仿佛覆盖着一层寒霜，只是带来丝丝缕缕的寒意，空气中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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