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1/2)
完蛋了。陈泊内心惶恐万分。
陈泊强装镇定,挤出一个笑容,“翟付楠,他们只是一群群众演员,刚才只是和我问路而已——”
“可是我没问他们是谁啊。”翟付楠笑笑,“你真奇怪。”
“是么,哈哈。”陈泊打着哈哈,见翟付楠没有起疑,于是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翟付楠视线不受控制往陈泊身后不远的黄毛瞟,“对了,你的卷子还在我这里,我本来想着给你的,又忘记了。”
翟付楠从书包里翻出一张卷子,然后递给陈泊:“明天补课见。”
“嗯,明天见。”陈泊朝着翟付楠笑笑。
后面的黄毛惊呆了。
老大怎么态度差这么多?!
一直到翟付楠的背影看不见,陈泊回过头就给了黄毛一记眼刀。
“不要吓到他。”陈泊冷声道,“知道吗?”
黄毛乖乖点头,出了一身冷汗。老大不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吗,为什么会对同学这么……算了,老大有老大的用意,自己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
陈泊一头张扬的金发,肩上扛着一根球棒。
棒球外套,运动裤。两边都是涂鸦墙,跟着陈泊身后的也是同样嘻哈装扮的混混们。
而他们对面的是——一群黑衣人。
像是黑帮电影里面常见的黑衣打手那样的人训练有素地站在对面,带着墨镜一动不动。
“叫翟迟鵺出来。”陈泊挥舞着那根球棒,有钝物挥动发出的破空声。
“老板现在没空。”为首的黑衣人说道,“请回吧。”
“不管怎样,”陈泊一个箭步上前,高高地举起球棒用力挥过去。“动手。”
混战,开始。
——
陈泊大口喘着气,不少人都倒在地上。
他的棒球外套也变得破破烂烂,陈泊索性就将外套脱掉,露出右臂的刺青。
怒吼着的白虎就像是现在的陈泊,不过陈泊没有嘶吼,只是眼神凶狠地盯着依旧没有倒下的黑衣人。
“到此为止。”有人从巷子后面的阴影走出来。
陈泊看到现身的那人瞳孔收缩,眼神更加凶狠。
但是现在的陈泊已经动不了了,消耗了太多力气,只能勉强支撑着站立。
翟迟鵺一身黑衣仿佛和黑夜融为一体,他无机质的瞳仁冰冷地注视着不怎么友好的陈泊。
“离开。”翟迟鵺带着黑色的皮手套,出拳的速度很快,没等陈泊做出抵挡就打在陈泊的腹部,“小楠。”
“……不。”陈泊受了翟迟鵺的一拳依旧保持着站立,不服输地视线死死没有离开翟迟鵺一刻。
“死路。”翟迟鵺不再出拳,而是一脚扫在陈泊的小腿。
陈泊依旧强撑着没有倒下去,“我不会离开翟付楠的。”
翟迟鵺不屑挑眉,转身离开。
黑衣人也跟着翟迟鵺离开了这条巷子。
一直等待翟迟鵺走开,陈泊才扶着墙咳嗽,抹去嘴角的鲜血,阴鸷地看了一眼巷子的阴影处。
腹部还有小腿的疼痛更加剧烈,知道翟迟鵺能够蝉联三年全国的跆拳道锦标赛冠军的实力非同小可,但是没想到只是一拳就有着这样的威力,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个男人如果用了真本事打架,可不只是这么简单了。
陈泊的汗水浸湿了整个背心,脸上有好几块淤青,当然,身上也不例外挂了彩。
“小楠。”
不想让翟付楠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那样一定会惹他讨厌的。
陈泊大口大口喘着气,最后靠着墙坐下来。
这条街很乱,不过有翟迟鵺那边的人管理也算是还行,至少不会有人举报聚众斗殴。
有几个还没有倒下的小混混过来把陈泊扶起来。
明天、还要和翟付楠一起去补课。好想见他,好想和他多说说话。陈泊狠狠的咬着牙,果然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不够强大站在翟付楠的身边。
“你们把其他人先带回去,我自己能走。”陈泊靠着墙,有些冷淡。
“可是老大你的伤……”有人好像有些犹豫。
“照我说的做。”陈泊没有抬头,一拳打在墙上,“我一个人够了。”
“是。”
要怎么才能够一直站在你的身边?陈泊想起翟付楠的笑脸,在阳光下的笑容却不知为何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少年。
那是自己最美好的梦境。
“可恶!”陈泊满脸都是不甘。
陈泊跨上自己的摩托车,插上钥匙,把油门开到最大。
夜风掠过陈泊的脸,春天要到了,可以依旧还是带些凉意。
迎面的夜风混合着青草的气息,浑身隐隐作痛,小腿也感觉快要失去知觉。
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陈泊如此想着,摘下了金色的假发。
明天还要和翟付楠一起补课。
——
陈泊的父母是政治联姻。
父亲是当地有名的黑道老大,而母亲是警局局长的女儿。
陈泊自记事以来就不怎么见过父亲的脸,而母亲留给自己的印象也很淡,患有抑郁症的母亲几年后就因病去世了。
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望江南·闲梦远》
喜爱李煜诗词的母亲给了‘泊’为名。陈泊当时还不知道什么‘泊’怎么读,连意思自然也什么都不知道。
母亲去世之前陈泊跟着母亲一直待在农村的姥爷家,直到母亲去世后陈泊又被带回原来的那个家。
在原来的那个家,自己根本就无关紧要,没有人在乎自己。
于是陈泊变得叛逆,在小学时候就将头发染成金色,和附近的流氓混在一起。
即便那样也没有引起父亲的注意。
陈泊想到自己成立一个帮派,想要反抗父亲的实力,那时候,父亲才真正愿意直视陈泊。
强行给自己纹上白虎刺青,那是陈家的祖徽。
纹身的时候很痛,但是陈泊依旧没有出声。陈泊永远忘记不了父亲那时候居高临下的冷漠眼神,仿佛自己不是一件活物,而是死物,是没有生命的物件。
想要反抗,尽管右臂刺青难以消除。
陈泊查到,想要除掉原来的刺青,就必须皮肤表面烧掉,然后等到重新长出来,陈泊在十二岁的时候那样做了,用火烧伤了原来的皮肤。
可是没有等到皮肤长好,又被重新纹上那个刺青。
用纹身覆盖伤口,会变得更痛。
然后,变得再也无法消除。
陈泊在当时已经是校霸了,就算是高中部也不敢惹到陈泊。
六年前,逃课的陈泊在校园外遇见了同样逃出来的翟付楠。
当时还在上小学的翟付楠逃出来的时候也是女装打扮,陈泊几乎都没有怀疑过眼前的‘女孩’的性别。
校园附近老街区的小巷子。
“请问你也是逃课的吗?”翟付楠很好奇地冲着陈泊搭话。
“嗯。”陈泊并没有在意。
“我们真是难兄难弟啊。”翟付楠和陈泊坐在小巷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
“不要和我套近乎。”陈泊冷言相向,有太多人因为黑道的身份对陈泊出于畏惧而献殷勤,于是自然而然把翟付楠也当做那些人中的一员。
“都是垃圾。”陈泊抬眼,语气满是不屑。
“这里没有垃圾啊。”翟付楠环顾四周,发现只是地面很多灰尘而已。
“我不是指这个,我指的是人。”陈泊坐在巷子深处的废弃皮沙发上,沙发破了很多洞,还落了很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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