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囚牢（1/2）

诺大的空间里，浮尘四起。

无尽的黑暗吞噬了这里的一切，窗户紧闭，不见天光。潮湿的雾气锈蚀了铁栏，四处浊液点点，与空气中的霉味混合成了一股难闻至极的气息。

靠近白漆剥落的墙边，放着一张无论是筑成材料还是结构都极其简单破旧的木架床，此时正被揺得嘎吱嘎吱响。床上的两人四肢交缠，身体紧紧锲合在一起，上面那人往前推进的同时又重重地下陷，像是要把木桩凿进泥土里似的；而下面那人则似承受不住“木桩”扎土所带来的重负，白花花的两条大腿带着胯部不安地扭动。

“恩……”

都说情人之间的欢爱总是伴随着巅峰的快乐和愉悦，只是如方影这般不知节制的连番折腾，任谁什么快感都烟消云散了。

仿佛看到他想要借闭眼咬唇麻木自己，方影便报复似的捏开他的下巴，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捣进，刺激得他痛感又重新清晰起来。

“啊……恩……方、方影你个混蛋……恩……不要了……阿影求你不要了……”

郁子晨的意识开始被这颠来倒去搅混乱了，说出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乍一听跟人格分裂似的。

郁子晨近乎崩溃的哀求终于让方影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根本算不上温情的略带敷衍的吻。下身却并不打算停下，反而捣得更深更快，他喘着气，很快便在最后的时刻达到了高潮，而郁子晨柔软的双臀快要被揺碎了，后穴又在疯狂收缩吸紧，整个人被顶撞得如悬空中无所依托，他只能难耐地紧紧抓着单薄的床单，闭上眼睛，仰起脖颈，像垂死的囚犯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十分钟，郁子晨能感觉到那些东西喷泵似的往他里面灌，也能感觉到前端释放的一大束一大束浊液。身体不断地颤抖着，痉挛着，而他只能忍着，承受着，默默地照单全收。如果方影足够在意，便可以他自喉腔中发出那几声低哑又微弱的呜咽。

可惜并没有。

结束了。

郁子晨摊在木架床上，神情迷茫，眨一下眼睛便流下一行热泪，直到生理性的泪淌了满脸，咸涩的水流进嘴里，混沌的意识才恢复些许清明。

他拉住方影的手。

陪陪我。

他想这么说。

可是他说不出口。

戴罪之人，哪里有资格提出要求？

站起来的方影感到自己的手被拉住，回头，却只看着他稍稍鼓胀的肚子，想到里面都是自己的东西，终日不得抒解的苦闷终于透出了一丝舒适。

于是他坐了回去，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熟悉的烟草味在空气中蔓延，烟雾缭绕，平白像拢了一层朦胧的保护罩，郁子晨无处着落的心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安放，不一会儿便舒服地半眯起眼，皙白的手指勾着方影的手腕，在半梦半醒间昏昏欲睡。

待一烟完毕，方影感到郁子晨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勾着他手腕的力度稍稍松了些，便伸出手，轻轻抹擦了一把他的脸，带着茧抚过的拇指渗入了泪迹。他抿了抿唇，又收回手。

郁子晨依然睡得恬静，猫起身子侧躺着，双手摆在脸侧，据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人下意识自我保护的姿势。

他没有皱眉，也没有动作，就那么规规矩矩地缩在木床有限的框架里，睡相一如既往的乖巧。方影不由想起从前亲热的时候，他也总是像猫儿那般团在自己怀中任由搓圆摁扁。不吵也不闹，更不摆大字踢被子，意外的让人省心。

要说郁子晨他是真的很乖，但同时他又坏透了。总是一声不吭地想出一出做一出，却又在触到你底线的时候适时地表现出对你小小的依赖和妥协，让你生不起气，并且无可奈何。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过于纵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瞒着自己一步步走上不归路，才会让他……

背叛自己。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更不能往深了思量。于是方影帮他掖了掖毛毯，冷邦邦地说了句：

“自己清理。”

而后也不管郁子晨有没有听到，便披上警服，带上警帽，又恢复那凛然的人民警察形象。

郁子晨迷迷糊糊地抬眼，看着他一半刻在阴影里的后背，忽的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刚才的糜乱、阴暗、堕落而见不得光的占有和情欲，都只是彼此心里的大梦一场。

真好啊。

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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