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上班路上的裴景有些走神，也许是因为昨日刚下过雨，早晨起的时候看着比往常暗上一些的天色去，又倒回去多睡了一会儿，头有些昏涨。

裴景走路时擦过了一个人，对方脚步不稳，意外地几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其实两人本来相隔一段距离，但走近时那人突然身形一歪，裴景躲闪不及，就这样撞上。还有一股浸透在骨子里的酒气，还有淡淡的味道有些呛的劣质烟草味钻进他的鼻腔。

“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裴景赶忙上前询问，试图将对方拉起，但那人眼光躲闪，避开了裴景的手，支支吾吾地说声没事，窜逃一样地慌忙离去。

裴景下意识摸了一把衣袋，钱包还在。

刘魏然很早就到了晨昏，到的时候裴景已经在里面收拾东西。

他放下包，开始换衣服，边换边对裴景说：“小裴哥来这么早啊。”

裴景抽空看了他一眼：“你也挺早的。”

晨昏还没开门，天微微亮，夜出的人们还散落四方，等到真正太阳落下，再汇聚到某个地方，露出最自由的灵魂。

“小裴哥，听说最近有点事。”刘魏然打好领结，特意系紧了一点，又对着镜子整理到比较舒服的状态，这才满意。

“什么事？”

“就是晚上，会有……”刘魏然停顿了一下，想了个最合适的说法：“嗯……跟踪狂？”

裴景轻笑了一声说：“我们的小刘得好好担心下自己，可别被人占便宜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魏然脸一下子红了，说不出话。

他是跟朋友聊天的时候听到的，好像有人报警了，不过正好碰到监控坏了，人没找到。他就是想提醒一下裴景。

毕竟……刘魏然说不上来。裴景总有种感觉，像是很容易牵扯这种事。

“知道，谢谢刘同学。”裴景看着刘魏然这副样子，嘴角扬起一个弧，刘魏然还是个大男孩，逗起来实在好玩。这不，脸又红了。

到了时间，晨昏开门营业，卸了架子的人们陆陆续续来到了这里。可直到亮起的灯再度熄灭，裴景都没有等到于危。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有些茫然地把金酒瓶子放回了架子上。

今天于危那送来了一只博美，没什么精神，一来就恹恹地趴在那，送它来的女孩说它今天一天没吃东西。

于危用手轻轻试着按压博美的腹部，听到它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叫，赶紧住了手。

可能是肠梗阻。

看了眼时间，今晚是不能去裴景那里了，于危转过头问送狗来的女孩：“它吃什么了吗？”

女孩急得眼眶发红，摇摇头，她不知道。发现博美吃不下东西之后她就送过来了，根本没来得及去想别的。

抽血，拍片，晚上确诊了肠梗阻。可怜的小博美连流食也吃不下，为了不让肠道坏死，只能马上手术。

等都弄完，已经是深夜，于危做完了手术，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又让小护士把注意事项告诉女孩，让她先回去，不过博美还要在这里呆上一两天。

天太晚了，于危把两个女孩子送到了路边，看着她们坐上车才走。等他开车来到晨昏，那里早已是一片暗色，门都落了锁。

裴景锁好了门从晨昏走出去，街上的人影已经稀稀落落，只剩下摇晃如中年男人的街灯，照亮着飞蛾扑打的粉翅。

这个时候的街寂静的吓人，天已经完全黑了，马路上很久都不见得过一辆车，就算偶尔有默不作声的行人，也都是在快步疾走。

裴景拢了拢衣服，把微凉的风挡在大衣高立的领子外。

嗒嗒的脚步声响在夜色里。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丝异样，像是被人用视线紧紧纠缠，黏在后背，如影随形。

走了一会儿，裴景猛地回头，背后空无一人。路旁的电灯接触不良地闪了几下，飞蛾掉了下去，又锲而不舍地凑上去拍打光辉。

一定是刘魏然那几句话给他弄神经了。这个时间，街上都快没什么人了，跟踪狂跟谁？跟鬼吗。

被自己的想法说服，裴景低下头摇了摇，重新向前走，一停下来，冷风就止不住地往衣领里面钻，他一个瑟缩裹紧了衣服，步行着与料峭的风争斗。

背后的一个影子晃晃悠悠，又和黑暗融为一体。

裴景走回家，上楼。

一双视线盯着灯光，一层，二层，三层，熄灭。

裴景回到家，拉开窗帘，往楼下望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东西，又合上了窗帘。

“咔嚓。”

302。

裴景被窗帘遮住半边脸，照片被存进了手机的相册里，往后翻翻还有穿红裙的女孩子，还有穿衬衫的男生，和背书包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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