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白砚坐在车上,眼神飘向旁边拿着电话的顾行之。
从顾行之冷漠如常的神情中并看不出徐漫漫在那头对他讲了什么,他怕徐漫漫在那头添油加醋,没准还会把自己被骂的那些内容给天花乱坠地复述一遍。
一想到这就焦躁得不行。
他默默拿出手机,给徐漫漫发微信。
“叛徒,宣布你今年奖金没了。”
发出去没几秒坐在旁边的顾行之就投来视线,白砚假装坐好,就见顾行之无奈地看他,“别这样。”
白砚心里又委屈上了,“我怎么啦,连你都帮她说话!”
顾行之不在与他做争辩,揉揉他的脑袋。
司机将车停在了住宅门口,推开车门绕到后座为顾行之开门。
顾行之下了车,回身弯腰抱起白砚。
在慈眉善目的司机大叔旁边这样坦荡荡的公主抱让白砚羞耻得把头埋下去。简直就是总裁小娇妻的剧本啊!
他嘟嘟哝哝,“干什么呀,又不是腿断了。”
一边身体非常诚实,拿手环住顾行之的脖子。
推开门的时候白砚被灯火通明的房间给震惊了一下,毕竟冷酷人狠话不多的顾总和这宛如办party般的现场怎么看怎么不搭啊。
接着他就闻到了丝丝缕缕浓郁的香味,白砚头顶无形的信号灯噌地一下亮了起来,被投喂了几天外带食物的白砚对这样浓郁的饭香简直不要太敏感。
他刚被顾行之放到餐旁的椅子上,前方的一扇门就“唰”的打开了,缭绕的烟雾中是影影绰绰的人影,接着一只手拨开雾气,一个端着餐盘笑容满面的阿姨走了出来,边把菜放在桌子上边说道,“顾总回来了呀,菜都做好了,我马上端上来,你们先坐着。”
白砚扒在餐桌盘看着一盘盘品种丰富摆盘精致香味四溢的菜摆上来,几乎就立马确认了这是上次那位做早餐的伟大女性,看着阿姨就宛如是仙人娘娘一般。
白砚有的时候特别好打发,一盘讨得欢心的菜就能让白砚给你吹上半天,只是十几分钟的功夫,陈阿姨看白砚已经跟看亲生儿子一样了。
白砚生来就讨喜,这是他无意识的武器,长得水灵性格乖巧说话又逗趣,当年征服了他们那片区所有的阿姨和奶奶,简直是这个年龄段的杀手。
陈阿姨瞧着白砚狼吞虎咽的劲儿,又心疼地给他舀了勺蟹肉汤,“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呀,我知道你们小演员都为了上镜好看结实什么的,可是别把身体给折腾坏了。顾总也是的,好几次我早上过来做清洁,顾总就已经准备上班了,早饭也来不及吃,可要劝劝顾总…”
白砚把脸从碗里抬起来瞪着顾行之,觉得对方有这么优秀的阿姨还不乖乖吃早餐简直是太过分了,他拿脚去轻蹬对方的腿,严肃道,“干嘛不吃早餐呀!”
顾行之在给白砚剥虾,还没开口就听到白砚转头对陈阿姨道,“阿姨你以后多来做早餐,我看着他,保证他肯定天天吃早饭。”
说着还非常正直地咽了下口水。
至于天天让对方吃早饭这种无意识的保证里,意味着自己每天要住在这里的隐藏信息,也许就只有顾行之察觉到了。
那边想到这茬就忘那茬的白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话题,他哼哧哼哧又干掉一碗汤后,星星眼道,“阿姨你怎么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我都吃不完了。”
“这都是顾总交代我的。”陈阿姨笑眯眯道。
白砚下意识瞟了一眼顾行之,内心的小甜蜜还没涌上来,就听到陈阿姨接着说,“顾总说,做我拿手的就行,你什么都吃。”
”???”白砚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颗少男心被摔得稀巴烂,在心里把小娇妻剧本摔得粉碎。
生气又委屈地把筷子一撇,白砚质问顾行之,“你嫌我能吃!”
顾行之把剥好的虾递过去,看着白砚下意识地把嘴边的虾给吃掉,他嘴角噙着微笑,安慰白砚道,“我没有。”
“你就有你就是别解释了。“白砚哼哼唧唧,在陈阿姨“能吃是福”的劝慰声中也并没有得到安慰。
暖黄色的灯光下,顾行之描摹着白砚精致的眉眼,柔光为白砚镀上温暖的光泽,蹁跹的眼睫抖动着细碎的弧度,在他的心底扬起细腻如沙的情绪。
灯光,饭菜,白砚细细软软的声音,勾勒出在梦中才能出现的剪影,顾行之一时间都不敢上前,怕梦境破碎之后,只能揽住寂静清冷的月光。
陈阿姨转身去厨房时,顾行之低头轻吻白砚的眼角,像从前在课堂上交叠的手,掀起无声暧昧的浪潮。
然后含笑,看爱人悄悄红了脸。
夜晚的时候下起了雨,白砚在电闪雷鸣时抱着枕头从客房跑出来,心安理得地爬上了顾行之的床。
“要对包养的宝贝儿好一点,这是金主爸爸的自我修养。”白砚义正言辞道。
顾行之给他掖掖被角,说睡觉吧。
白砚睁着眼睛埋在顾行之怀里,拿手在对方胸膛乱画。
声音是闷在被子里的沉闷,带着不见色彩的晦涩。
“顾行之,我被人骂了。”
“……但是你肯定已经知道了。”
“你说为什么人能三秒钟不到就给一另一个人定下判断呢,我都不像我自己了。”
最后的声音带着闷在海底般的酸涩。“顾行之,你别信他们的好不好,我没有那么差的。”
年少时白砚总是温暖又自信的,然而现实在对方本该敞亮的人生里
显得过分残酷,这不过平凡人生的两三磨难,却恍如一场年轻的修行,他像一把锋利细长的刀,去慢慢磨掉白砚一腔理所当然又幼稚的任性,却没有把他变得更加圆滑,而是赋予了他足够多的勇气,以及更多的谨慎。
在和顾行之分别的几年里,他端起了谨言慎行,把演员更多的当做职业而不是梦想,因为他只能为自己的每一步负责,没有人再能为他的莽撞和错误买单了。
而这世上诸多事总是呈现啼笑皆非之感,就像很久之前,白砚在分手之前,疲惫地对顾行之说,“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到现在他抓住顾行之的衣领,声音皱皱巴巴,浸在慌乱的情绪里,说,“我也没有那么差。”
顾行之说不上那种情绪让他更难过。年轻的男孩跌入尘世中,他为他的生活,为他的工作和曝光率烦恼,缠上了负面新闻,沾染着红尘的泥土气息,是再普通不过的世俗模样。
以前的他为顾行之眼中似乎过于美好的自己感到害怕,现在的他又难过于自己乱七八糟无处遁寻的处境与现状。
他足够清醒,却缺一个回应的证明。
顾行之抱紧对方,他愤怒于万般珍视对待的人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难过于无情世间里对方变得举步维艰的样子。
他只能去告诉白砚自己在这里,去亲吻他披上冰凉月光的眉眼。说道,“我在这里,别怕,明天就没事了。”
第二天顾行之送白砚去了剧组,白砚缩在车里不想下去,半点没有之前在徐漫漫面前对自己被黑的事情云淡风轻的模样。
顾行之说,“那就不去。”
这对话有点太理所当然,白砚在蠢蠢欲动中还是心存一个演员的职业道德操守。
顾行之来之前这种事儿又是没有过,有了金主爸爸就开始懒癌犯了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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