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当顾廷延沉浸在连续的醉酒、生病、旷课等一个接一个地突发事件的时候，他完全把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忘在了脑后，那就是——所有事情的开端。

所以，当曹女士睡了一觉，补足精神之后，打算趁着周末好好收拾一下屋子、关心关心儿子在学校的适应情况的时候，姓顾的才感到危机迫近了。

“小延，把你的外套和围巾拿过来，我给你洗洗，都穿了一周了，不嫌脏吗你？”曹女士在卫生间喊道：“哎，对了，我怎么没看见你的书包呢？你别告诉我你回家的时候没带回来！”

坐在沙发上本来看电视看得正笑得前仰后合的顾某人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糟糕！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曹女士：“你听见没有啊！别看电视了！赶紧把衣服拿过来我给你洗！”

顾廷延抓心挠肝地想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曹女士正在往洗衣机里塞衣服，犹豫地开口：“妈……我……我跟你说个事儿……”

曹女士没回头，继续着她的动作，甩出一句：“有屁快放！”

顾廷延：“……”

他吸了一口气，“妈，我，我跟人打架了。”

曹女士的身形一顿，猛地转过了身，目光死死地盯着顾廷延，面色沉静的可怕。

顾廷延：“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他们把我的东西扔到厕所里了，我没伤（害他们）……”

曹女士一把把他揪出卫生间，神色冷峻，“所以你身上那些淤青是被人打的？”

“啊？妈！”顾廷延惊惧交加，“你看过我身体！”

曹女士这次没回他什么“难道你是什么圣洁的仙女吗？你老妈我还看不得？”之类的话，而始终脸上是如临大敌一般的严肃，“谁打的？老师知道吗？”

顾廷延被她这么正经的态度镇住，也不敢再纠结什么看他的身体之类的事了，斟酌了下，开口道：“就是那么两个同学，我没告诉老师，都是同学间的小矛盾，我们自己可以解决好的。”

“放屁！你自己能解决好，还落得满身伤痕！你是学生！有什么问题和矛盾就该去找老师解决！学校是教育人才的，不是培养混混打手的地方，一群小屁孩，学什么人家混黑社会！你给我离他们远一点，别跟着他们瞎混！”曹女士疾言厉色的说。

典型的大人式思维，可是小屁孩的世界可比你们想的复杂多了。

顾廷延心里说道，但面上还是默不作声地扮乖巧状，“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他们胡来。”

“你明白就好！不行，我星期一得去跟你们班主任谈谈，学校和老师怎么能放任这种学生和恶劣行径的存在呢！必须要好好管教才行，要不然以后要翻天吗？今天打人，明天是不是就该杀人了？”曹女士义愤填膺，“不行，我现在就跟你们班主任打电话，好好反映反映情况！”说着就去找手机。

“妈！您别这么做，你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的。”顾廷延赶紧拦着她，“而且这种事情老师也管不出个什么花来的，再说了，我们又没有证据，也不能证明是他们动的手，校方也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还有，其实，我也动手了。”

曹女士拿着手机的动作一下子停下来，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也打架了？”

顾廷延看她终于暂时没有打电话的意愿了，一直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结果说话就不过脑子了：“嗯，看不过去，就动手了，不过我有注意着，没真伤到他们。”

曹女士脸色刷的一下失去血色，变得惨白。

“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顾廷延发现了曹女士的异样，想靠近她，曹女士却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在接近她一样，猛地后退，躲开儿子伸过来的手。

顾廷延错愕，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地喊了句：“妈。”

曹女士还是惊恐地看着他，全身都在哆嗦。

看到曹女士突然用这样带刺的目光看着自己，顾廷延心里某块地方突然刺痛了下。

他缓缓地垂下手，慢慢地低下头，用非常非常细微的声音，“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我保证。”

没得到回应。

顾廷延一直沉默地垂首站着。

两两相对，沉默良久。

就在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站着，站到时间尽头的时候，才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呜咽般的叹息：“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我有点累，要去睡会。”

接着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顾廷延抬起头刚好看到一个匆忙狼狈的背影消失在门缝中。

他在原地静静看着母亲卧室的门看了三分钟，然后转身进卫生间把没来得及放进洗衣机的衣服放进去，启动，站在旁边看着洗衣机运转。

听着耳边嗡嗡的声音，顾廷延叹了口气，自己这下是把全世界都得罪遍了吧？当初该再忍忍的。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好几次他为什么一直要暗示自己要忍呢？难道是这具身体自身带的某种记忆和属性？就是因为知道曹女士不喜欢暴力和跟人打架？

看曹女士今天的表现，十有**可能就是了。

啊！头疼！

奇怪，一想这些事就头疼，这不会也是这身体自带的某种bu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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