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上香（1/2）

十月初九。

这一日林暮醒得很早，凡是有重大时间的时候，她通常都醒得很早。

从书架上取出封蜡的信交给松萝，她殷切叮嘱道：“告诉阿开，送完这封信，立刻离开京城一段日子。银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荷包里。让他避了风头再回来。”

松萝见她说得慎重，心底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担忧道：“姑娘，不会出事儿吧。”即便是为永斋跟人打架，她也没有如此过。

林暮朝她笑了笑：“不碍事，赶紧去吧。”实际上她的心底没有底，跟萧鸿飞打架，那时候心里有底，知道该如何解决。可唯独这件事，她心里没有丝毫笃定。知道结局，她此刻所要逆转的是一个很重要的节点。

不成功，那证明书中的走向不太容易改变。

但若成功，事情会转向怎样的轨迹，亦无法预料。

阿开早就接到松萝的信儿，戴了一顶破旧的帽子，在于府的后门等了又等，见松萝出来忙上前道：“如何？”

松萝往四周看了看，带着他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掏出书信叮嘱道：“姑娘说，这封信尽量送到主持手上，若是不能，最好也是比较有身份的人。送完后，你不要停留，立刻离开京城。”随手掏出一只灰色的平平无奇的荷包，沉甸甸的，递给阿开，“这是姑娘给你的，万事小心。”

阿开毫不客气地接过来，郑重道：“是姑娘的吩咐，阿开万死不辞。”但松萝从未如此慎重，他眼珠子转了转，试探道，“松萝姐姐，这件事很重要吧……”否则也不至于要立刻离开京城。

松萝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姑娘很看重，你只要做好就行了。”

阿开心念电转，转眼间已经闪过好几个念头，他信誓旦旦地保证。然后便往万安寺赶过去，一路上遇到很多上香的达官贵人。到了寺门口，刚要往里去却蓦地被守门寺人拦住，用扫把赶了他两下：“小乞丐，乱闯什么！这里可不是你能进的！”

阿开一手按着肚子，装作哀伤的样子求情道：“求求您了，我已经有好几天没吃饭了，听说这里有贵人们用完后施舍的斋饭，求求大师发发善心。”

寺人却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那些斋饭自会有人在傍晚在后门派发，那边儿等着去。”

阿开见他说不通，索性趁他一个不注意，就往寺里跑。背后传来那寺人暴怒的声音：“你小子，给我出来！”

*

“您要去万安寺上香？”林暮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李绮兰被她的嗓门吓了一跳，才理所当然道：“你外祖母近来身子不太好，我去万安寺给她求个福。”她整理着鬓发，看见铜镜里倒映出女儿怔愣的神色，回头道，“你这几日是怎么了，如此失魂落魄？”

林暮扯了扯唇角：“没事。”她刚送了一封信，正处在忐忑之中，熟料到刚来到正房就听说了这个消息，“您什么时候去？”

“就明日吧。”李绮兰道，“你也去吧。”

林暮蓦地站起来，走到李绮兰身后皱眉道：“明天不行。”那可是出事的日子，李绮兰怎么能去，她劝道，“不若……”后天也不行，那时候万安寺或许失火后一片狼藉，需要整修。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李绮兰犹豫起来：“如此是不是太过匆忙……”

林暮已经想好了，正好去踩踩点，于是义正言辞地说服她：“不会，择日不如撞日，有时候求神拜佛太过刻意不好，不若自然一点，就今日吧。”

李绮兰终究被她说服了。

万安寺坐落在京城郊外，丛林掩映里，露出长长的台阶。到了山脚下，无论是何人都必须停下马车或轿子，步行从台阶往山上去。

林暮搀着李绮兰一路往上，期间却意外地碰见了安国公府的沈希蓉母女。周氏面相福气，看起来甚是和善，旁边的沈希蓉亭亭玉立，无可挑剔的礼仪下却透出一种疏离。林暮只在宴会上见过她一次，其余的聚会沈希蓉是很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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