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店长坐在一片朦胧的光中，潋滟的水光倒映在他的脸上，变幻不定。

“老板，你确定要独自下海么？”

“曾经他的事，如今也该我来承担。”

他抬起头，眼神近乎空洞的望着渐渐逼近的透明漩涡，这是一个上古大能制造出的法阵，在邪祟群出的天历三年，曾被用来屠龙。

你，不害怕么？

你，不皈依么？

两团光凝聚在他周围，一个是纯粹的，耀眼的光。一个是混沌的，充满诱惑的暗。店长盘膝而坐，任两团光用端庄威严的梵音或尖锐妖媚的魔咒拉拢诱惑似得重复这一句话。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那片凉薄的叹息，坠落在地，融化为海。

这种问题，千万年前，我就想过了啊。

店长缓缓的伸出手，那手修长，纤弱如托着花骨儿的娇嫩的茎。指尖上还带着点微红，如溅在花茎上的点点鲜血。

阵眼感到了他的存在，转身急速向他冲来，晶莹剔透的球轻盈的划开水面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店长的手心，安稳的像一只落地的鸟。

两团光晕沉默了，不知何处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店长抬起头，在遥远的海面上，平静微漾的海水与泛着万丈金光的夕阳落霞处，无数的海鸥与白鹰如围着什么似得低飞盘旋，叫声哀怆清亮，灰白的羽毛簇簇抖落。

“凤凰，没事别来碧海天晃荡，小心被我挖了心，取了眼。”

“几千万年，臭脾气还不知道改改。”

店长向不断飞来的鸟群挥了挥手，飞鸟们厉叫着冲上天际，只是那个站在中央的人影还是模糊不清。

“千万年又如何。你找死的性子也不是不知收敛？”

“不叫嚣挖我的眼了？你刚到玄九天时才刚刚化形，留着高高的马尾最喜欢穿青鸦色的衣裙，大呼小叫闹翻了整个天宫玉帝把你遣进须弥山清修也改不掉一身劣性。”

“你这只凤凰……”

“现在却像个小老头一样，诺，这个给你。”

一只小巧轻盈的青鸟在凤凰肩头腾空而起，他长长的尾羽璀璨如满天流淌的星河，它清鸣鸣着飞来在虚空中打出片片破碎的伤痕。

它轻轻地收敛羽翅轻盈的落在店长的肩头在店长手心吐出一小段玉轴，亲昵的贴着他的脸。

“辛苦你了，青鸾。”店长温柔的抚摸青鸾颈上柔软的绒羽，再展开那一小段玉轴问

“这是什么？”

“玉帝的圣旨”

凤凰把玩着一只玉珠，抬头店长冰冷如深邃黑渊的碧色眼瞳心中竟恍然一惊。一会儿才开口解释道：“我是太古神禽，玉帝谕旨的神力对我无用。不过，捕杀降三世的任务给你，再合适不过了。”

“我早就被六界除名了。”

“这天上地下，六道轮回，莫不是那两位的。”凤凰淡淡的开口：“这是大功德，六界之中无论是谁杀了他都可夺取神格，立地封王。”

“在你眼里，我就需要一个神格度日么？”

“你若真不需要就不会说你被六界除名之事，拿着吧，青鸾就留给你了。有事来地狱道找我。”

“凤凰！”店长突然叫住了他：“你真的准备好了与天道决裂？！”

“决裂？！”凤凰语气中尽是嘲讽：“我又何曾真正顺服过？他们把我变成了什么怪物？！总有一日，我会杀上那个地方，看着他死在我手下！”

凤凰转身，模糊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一切视线中，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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