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迷宫（1/2）

午饭过后，所有的小姐都在阁楼上午睡，我也不例外，在女仆轻柔的孔雀羽毛扇的舞动下，我还是没有睡意，脑海里不断回放迷宫里发生的事情，回去的路上，我问罗密欧发生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不行，我一定要搞个清楚，我偷偷地溜到书房，想去看一下爷爷。

“扣扣扣”，没人回应，我悄悄推门进去，一开门，就听见留声机传来Auf dem Wassersingen,D774.钢琴曲，我望向高大的扶手沙发，高大的椅背将爷爷整个身子挡住，柱形的落地窗前，阳光依旧。

我心头突然蒙上了一种朦胧的感觉，爷爷在我的视线里愈发的梦幻，若即若离，离我远去，他的四周总是白茫茫的一阵，如同半只脚已经踏上了天堂，可是他好像频频回首，向后张望些什么，可又欲言又止，但是柔光不断的将他包围，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庞，使他不再留念过去。渐渐地，笼罩在他的额头之上，遮盖住了他的眼睛。

“罗茜。”

“嗯，是我。”我轻轻走过去，生怕吵醒了此刻的宁静，目光越过扶手椅，我看到桌子上有一个喝了一半的白兰地，还有那盒打开的黑皮小盒，里面的袖扣攥在爷爷的手里。

他原本闭上了眼睛，面容安祥，却又很颓废，可看到我，便徐徐睁开，从我这个角度，他那只澄澈的蓝色眼睛显得尤为柔和。

我们就这样坐在一起很久很久，可是又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舒伯特的水上吟，还在古老的留声机上回旋着，一切都安静地不像话，等到阳光离开了我们，爷爷的声音才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我真的老了。”话语中带着彻底对时间的妥协，然后他将手中的袖口举到眼前，无奈地笑道：“你也变了样。”

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我想起来了之前和爷爷在书房里的谈话

“我年轻时，与他的爷爷......瑞安.斯图亚特，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

“自打南北战争结束后，我们就没什么来往了。”

“因为他的家庭是反对限制黑人奴隶制。”

“罗茜？”

“嗯？”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

“有什么爱情，是你无法接受的。”

“欺骗......背叛.......违背道德伦理的。”

“违背道德伦理具体是指什么？”

“乱伦之类的吧。”

“......那如果同性恋呢？”

果然是这样，我怔怔的望着爷爷的侧脸，短短时间内，我对爷爷的认知，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说实话，现在的社会，不说中下阶级，就是在上流阶层，同性恋差不多遍地都是，男妓院在红灯区屡见不鲜，男子寄宿学校里更是稀松平常，更别提18世纪末，在英国文学界甚至是整个欧洲，都引起轰动的王尔德和他的情人道格拉斯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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