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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右相眯了眯眼睛,他竟不知道,这纨绔子弟口舌竟这般利索,难道是太子教得好吗?
想到这里,卢希道又难免有些恨铁不成钢,当初他提议抓住和他们几个混在一起的英王世子的错处小惩大诫一番,英王那老头必然会为了老来独子拉下老脸,而且英王死板严苛最讲规矩,辈分也最大,介时他还有什么颜面以谢氏族长身份自傲?为了面子他肯定也会规束那些勋贵,如此一来,杀鸡儆猴,勋贵气焰必然落下一截,但没有伤到根本,也就不会贸然地把双方在表面和平下互相试探的局面打破。
结果皇帝却担心古人云三年不改父政,何况先帝死前命他发誓不可恶待亲人,如果这样做恐怕会背负上先帝刚走不足三年他就不慈不亲不孝不贤的名义。卢希道当时就劝他,管教表弟怎么能算是恶待亲人?这是履行兄长职责啊。谢怀咎有些意动,但仍是拒绝了,卢希道鼻子都气歪了,也只好劝自己就是因为皇帝还不懂这些,所以才需要他的辅佐来治理国家,换得太平盛世。
但到了如今这样,临淮郡王身为一等一的勋贵,身份还特殊,皇帝与勋贵间的矛盾已经暂时不可调解,本就时局敏感,如今太子又“死而复生”,皇帝更不能动谢奕瑕,罚也动不了筋骨,既然当初不把握机会,现在就不要困于小节,先谋大事,待以后将勋贵彻底打压,还怕不能秋后算账吗?如此弄得不尴不尬,岂不落了下乘?
卢希道用衣袖掩着嘴咳了一声,遮住了嘴唇边一点冷冷地恼色,沉声道:“郡王含蒙高皇帝圣德之心,何过之有?圣上适才是问,永安真人缘何未至?可是居中早课闻经悟道耽搁了时间?”
绕是谢奕瑕也结结实实地茫然了。
永安真人是哪个?他来不来关我啥事?
突然!在电光火石间,谢奕瑕猛得反应过来,永安是他爹谢怀璧的道号啊日球。
紧接着,谢奕瑕又生出一种诡异的想法,谢怀咎今天阴阳怪气地针对他……不会是嫉妒吧。
比如说怀抱着终于见到男神激动心情回家,几夜都睡不着觉结果才发现谢怀璧根本把他忘到脑后了。
思及此,谢奕瑕也对谢怀咎非常同情了,唉,舔狗一无所有啊年轻人。
于是他非常不忍地、委婉又含蓄地表示道:“陛下,您没说过……要让真人今日朝参啊。”
朝会是一项很严肃的活动,不召,就能不来,从逻辑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什么是朔望朝,是让所有京官朝见君王接受精神文明教育的集体活动,不允许请假迟到早退,任何一个优秀的行政官员及政治相关人员都应该要积极踊跃地参加。
话又说回来,朝会的确是一项很严肃的活动,无召的前提下,并不是你随便来了然后随便一插队的,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宫门外听召。
这里就不得不说,谢怀璧虽然是个蛇精病,但他是个能分得清场合的蛇精病,比如他蛇精病的时候从来不耽误干正事,使朝臣都认为先太子是个非常靠谱的王朝继承人,只是稍微比较有一点点个性罢了,以至于谢奕瑕真的怀疑他们脑壳是不是有洞,能相信谢怀璧会大冷天早上天不亮在宫门口听召——就为了来参加团建???谁给你的自信?
然而这次真的是谢奕瑕想差了,在场的有一说一,排除掉政治核心圈外的大部分吃瓜人员,再排除掉就等着看好戏的我方人员,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中立人员,以及一些比较划水的敌方人员,剩下的几个是真的没有想到皇帝能这样突然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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