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萧北渊安安分分在王府里待够了三个月，商柳的书箱里又换了一批书，大半还是萧北渊本人的话本，好多是新出的。商柳逐渐麻木，已经能够心平气和看完一整本。他们写的是王爷的小青梅，关我商子清何事？

“子清啊……”

商柳心咯噔一下，萧北渊又要作什么妖？商柳收回撒鱼食的手，冷静地转过身：“王爷又有什么事？”

“子清喂鱼的身影很美，本王突然很想为子清做一幅画。”萧北渊打开折扇，扇了两下后觉得这个天还是有些冷，又把扇子收了起来。

看了全过程的商柳：“……”

“王爷想画便画吧。”

商柳竟然真的对萧北渊的画有了点期待，以至于三天后见到萧北渊的画时很想回到过去抽醒自己，萧北渊的嘴骗人的鬼。

商柳看着画上神似夜叉、难辨人形的东西：“这玩意是我？”

“听闻南海有鲛人，模样俊美，想必就是子清这样。”萧北渊看了一会还觉得画的挺好，嘴上仍十分谦虚，“本王不才，只能画出子清的三分神韵。”

商柳平生第一次想要放弃他的好修养，爆粗口骂人。

“子清不留着这幅画吗？”

“你留着慢慢看吧！”

等商柳气势汹汹离开，萧北渊才从一旁的瓷瓶里抽出另一幅画，画上商柳正俯下身逗弄锦鲤，眉眼含笑，似将温柔融入春风。

萧北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本王脸皮薄，不好意思将这幅画给子清看。”

走到书房门口的管家听见这话被吓得一趔趄，心道：“王爷会不好意思？王爷脸皮薄？是要立刻写封信让顾大夫早些回来，我们王爷不是疯了就是被人夺舍了。”

三月之期就这样在商柳日渐烦躁中接近了尾声，商柳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萧北渊出门。

“王爷出门了？”商柳问如歌。

“一大早就被太守大人请过去，想必是有什么公事需要处理。”如歌笑道，“公子是醒来没见到王爷不习惯吧。”

商柳：你肯定不知道，我开心到现在想出去放鞭炮。

一旁的雀儿也道：“王爷是真心实意喜爱公子，自从公子来了王府，王爷都很少再去其他园子了。”

商柳是怕了雀儿叽叽喳喳，用过早膳后就屏退下人，一个人靠着窗看书。耳边是微风拂过竹叶的声音，偶尔还传出几声鸟鸣，商柳觉得心都沉静了许多。当然，他是不可能承认身旁没了萧北渊的声音，他真的有一些不习惯。

商柳虽然仍旧不知道萧北渊的用意，但是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在王府的日子，如今考科举也是不可能了，只盼着哪天可以离开王府过一下寻常百姓的生活。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商柳觉得萧北渊也许并不是像大家看到的那样不学无术，毕竟从前念书时，太傅就总爱夸赞萧北渊。

萧北渊虽然个性顽劣，爱逗他玩，但是商柳最初的时候并不讨厌他。第一次见到萧北渊时，他从御花园里的松树上一跃而下，手里还抓着一只喜鹊，吓坏了一众宫女太监。

商柳直接看愣了，商家是书香世家，家中兄长有习武的也只是用来强身健体，商柳心道：那个人可真厉害。以至于后来萧北渊吓唬他时，他有一种幻想破灭的感觉，好些天都没有给萧北渊好脸色。

后来商柳才知道萧北渊捉喜鹊是为了送给淑妃，因为民间说见喜鹊有喜，所以萧北渊想如果母妃每天都能看见喜鹊一定会平平安安。

宫中那几年添了不少小皇子，但大多数活不过一岁，甚至有一些妃子无故就滑了胎。淑妃那时就在怀孕五个月时小产，养了好几年才将身体养好。

如歌的话打断了商柳的思绪：“公子，梨娘过来了。”

梨娘是从前一直侍奉萧北渊的丫鬟，安阳是她的故乡，到安阳后，萧北渊做主除了她的奴籍，并且要为她寻一户好人家。

梨娘却说自己从前订了亲，既然她回来了便不能违背婚约。数月前，她如愿嫁给了那人，现在做些贩卖瓜果的小生意。萧北渊见商柳喜爱梨娘送过来的蔬果，就嘱咐她时常送些过来。

商柳刚出门就听见雀儿的声音：“梨姐姐肚子里有小娃娃了吗？”

梨娘低头笑得温柔：“才三个月，还看不出来。”

萧北渊这时也回来了，显然已经听见这边的谈话，萧北渊道：“做了母亲便不要再做这些重活了，之后让王府的人去取就行。”

商柳正要咬下手中的桃子，见萧北渊回来就顺手递给了他：“王爷尝一下，这桃子可甜了。”

梨娘走后，商柳道：“感觉梨娘变温柔许多，我刚来王府时，如歌还跟我说梨娘是最泼辣的。”

“做了母亲都会变的。”

商柳看着不知怎么又想起多年前那个捉了喜鹊送母亲的小孩子，商柳看萧北渊盯着园子里的一株海棠出神，猜测他又想起淑妃了。

萧北渊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不过却是另一件。淑妃过世后，众人都没想到萧北渊会因此事一蹶不振，萧北渊躲在淑妃的寝宫里不吃不喝，宫人们忙着处理淑妃的后事和照顾年幼的十四皇子，也无暇分心管他。

淑妃葬入皇陵后，商柳还没见到萧北渊上学，就去问了萧北凌。

萧北凌像是没想到商柳会问他，好半天才回答：“六皇弟躲在淑妃的宫殿不出来，不准别人进去还不吃不喝，父皇也拿他没办法。小柳儿，你要去看看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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