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1/2）

何彻是掐着时间来c市的，了解完周围一圈环境之后，这年也快过完了。

寒假最后一天是元宵节，何彻很自觉地溜达出来不破坏人一家三口出去看灯会。

他开了导航，打算去新学校看看。

走在路上，人挺多的，红灯笼挂的到处都是。年味挺浓。

就是没有小男孩拿着甩炮和打火机。

小女孩手里也都是花灯，不是滋滋滋放出刺眼光芒的烟花棒。

C市的路面也干干净净没堆碎红纸。d县过年那几天，挨着小路口的人家早上六点整准时点燃一盘特红一万响，震得让这条街上昂首挺胸的公鸡都齐声咯咯，表示知道了知道了过着年呢。

何彻想到这里，心情莫名松快了些。

他去文苑站买了地铁票，发现只需要两站就可以到学校。

是挺近的，怪不得何志斌不给他办住校。

学校临近市中心，又恰好在一个著名文化商业街的腹地范围里。

两边路挺宽的，就是空荡了点，没有什么吃的。想找个地方吃饭还得走一段路，拐左。那里有几家拉面炒饭的馆子。再走远点有奶茶店和必胜客。

收回视线，几个住校生穿着校服推着行李箱，估计是去整理内务。何彻就跟在他们身后走。

从学校围墙里伸出枝丫的腊梅开得挺艳，他停下来拿了手机拍了一张。

顺着这个镜头看向了教学楼二楼。

敞开式的阳台，铁质的栏杆。楼层不高，离街也近。上面说话底下基本能听见。

很标准的学校设计。

和他呆了半年的d中不一样的是，栏杆下面摆了一排盆栽，每个花盆里有都郁郁葱葱长着的绿萝。

而现在吸引何彻目光的不是那一排散发着绿色环保气息的绿萝和出墙的腊梅。

而是一群正推推搡搡到阳台边的人。

他们正在打群架。

开学前一天下午在学校教学楼里打架，那就应该就是住校生。

住校生斗殴大会？

高中男生的力气不可小觑，一群人你打我踢的乱作一团，声音却反常的不大，站在门口执勤的保安还没发现。

但保安没发现不代表这场男人的战争会受到干扰。有一个校服穿得周周正正，戴着副黑眼镜框的标准学霸人物，举着本卷起来的区域地理图册，卷起来往人脑门上抽，啪啪的，看着就疼。

还有一个反戴棒球帽的男生把一个校服系在腰间的男生一拳打扑在墙上，那个男生明明是背朝墙，结果在惯性下旋转一百八十度，用鼻梁跟瓷砖来了个厚实的硬碰硬。

何彻跟着那下碰撞，颤了一下。

嘶。

他清楚地看见那把校服当裙子的男的瞬间鼻血刷得飚出来，飞流直下三千尺，怎一个惨痛了得。

虽然他也打过架，也曾经当过热血上头不服就干的愣冲子，但最多就是挥拳蹬腿，真没有把别人往墙上怼过。

倒也没这样旁观过。

站在底下当透明观众看这出减压效果优异的好戏，何彻仰得脖子都酸了。

心情也奇妙地变得更松快了。

这时，他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没穿校服，身材修长，背对着他站在栏杆一角，高高大大的挺扎眼。

只是手里抱着盆绿萝，脚踩盆栽专属坑位，有点破坏美感。

他倚在栏杆上，饶有兴趣地观看这场聚众斗殴，不时还指点江山。

“诶，游徽你怎么回事，我说了不要打脸。”

“丁岩柯你背后有人，小心点。”

“踹那儿干嘛，你学人小姑娘对付流氓呢？”

“啧，打的都是些什么烂架。”

他摇摇头，转过身蹲下来把花盆搁地上，还很有兴致地拿小花洒淋了点水上去。

游御转身，视线不受控制扫过了街道。

他瞟见了楼底下有个人一直看着这边不动。

跟座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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