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他写完后转过身子，想看看孙涵在哪。程良在他转身的时候才完完全全的看到了他，黑白的NIKE跑鞋，白色的底有点被蹭脏了，运动裤和普通的T恤没能看出他的身材，手腕上是一块黑的电子表。蹲着的程良没能看见他的神情，从程良蹲着的角度看他的五官没看太清。

他看见了在一旁蹲着的程良，嘴角很明显的破了。他重新转了过去低声对警察叔叔说：“还有那个男孩，手续办一下。”

“嗯。”

程良看见他又在办什么手续，就以为是刚才的哪里漏看了或者是没有达到要求，没太注意。

警察叔叔朝他们走了过来，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你们走吧，下次别打架了啊。”

“好……”孙涵低着头站起来，小心地看着眼前的警察叔叔。程良蹲着等警察叔叔带他找个地儿去。

“走吧。”顾景喊了孙涵一声。孙涵闻声连忙跟在顾景的后面。孙涵问他能不能也帮程良把手续办了让他也出来。程良注意到孙涵的家长回答了几句话，他什么也没听到。

“吱呀。”警局的门再次打开，孙涵的家长和他走了出去，警局很静，就只剩下程良一个人，他也没什么感觉，他没有觉得无助觉得孤独，剩下的只有平静，似乎与年龄不相符的平静。程良看着警局的日光灯，一个灯管有些接触不良，时不时的闪烁一下，渲染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氛围。程良盯着警察叔叔等着他给他的安排。警察叔叔走到另一张桌子前，拿起水瓶倒满自己的杯子，杯子中的茶叶从底部翻滚至上，警察叔叔轻轻吹开浮着的茶叶，小抿了一口。

“你也走吧，”警察叔叔冲着程良用下巴点了点门口。警察叔叔完全理解程良懵逼的表情，“他帮你也签过字了，手续办好了。”

程良明白警察叔叔口中的他是谁，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恍恍惚惚的站起来，有点迷惑。

“走啊，愣着干什么。”警察叔叔觉得有点好笑。

警察叔叔其实在这一帮子斗殴的孩子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波澜不惊的少年，有着那种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那种孤独感。他知道，如果一个有爱的家庭里的孩子定不会这样的，在之后孩子短短的几句话之中他的观点得到了证实。

是孙涵的家长帮他办了手续。他慢慢悠悠的用手撑了一下站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扭头冲警察叔叔笑了一下：“谢谢。”

“谢我干嘛，应该谢刚刚那个人。以后别再来了。”警察叔叔有些疼惜的看着他，他希望眼前的这个孩子能多些孩子气，多些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东西。

程良一边想着要找个机会好好感谢那个人一边走出了警局的门，外面已经有些晚了，气温降了下来，他晃了晃插在口袋里的两条胳膊，像是扑棱翅膀一般。

大约八点了，西城区丝毫没有消停下去的意思，倒是有些越来越热闹的意思，烧烤摊更加热乎了起来，烟越来越浓，炭火也越烧越旺了，烧烤小哥忙的不亦乐乎，手中的芭蕉扇就不见停的。

程良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往住处走。想着也不知道孙涵怎么样了，看他今天被打的不轻。

在孙涵和顾景回家之后，家里没人，他妈可能还在驰骋牌场，他爸还有大半个月才回来。他默默长吁了一口气。他的一举一动被顾景看在眼里，他问孙涵：“今天是怎么回事？”

“你能别告诉我妈吗？”孙涵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我不喜欢打小报告。”

“那你说话算话。”孙涵还是又确定了一下。

“屁话，你讲你今天怎么回事。”顾景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孙涵这种很肉的性格。

“那我跟你说。你别和我妈说。”

顾景受不了白了他一眼，似乎是鼻腔发出了“嗯”的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