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未拆的情书3（1/2）

刚下过一场太阳雨，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阳光的碎片，天地分明又互相映照。

周晓凯搅动着咖啡，看奶泡化成白色的绸缎缠绵在勺子周围，听将化未化的几颗方糖颗粒从杯底碾过。此时学委坐在他身边，图书馆男生坐在他对面，小小的咖啡店里只有他们一桌，三人在勺子时不时碰到杯壁的轻微声响里各怀心思，你来我往，氛围诡异。

电影拍摄进入第4个月时迎来了最重要的一场戏，却拍得异常艰难，台词改了很多回，表达方式也尝试了很多种，始终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几天过去仍未拍完，整个剧组都陷入了愁雾之中。

此时的周晓凯表面上镇定，心中却惴惴不安，深怕谁说错一句话，被发现自己同时与他们保持暧昧关系的事实。但怎么表现这种担惊受怕，另外两人怎么试探和博弈，关莲心始终觉得欠些火候，对三个年轻演员来说更是巨大的挑战。

童言把翻了无数遍的剧本放进包里出门去了网吧，关莲心这几天太忙离不开电脑，他不好意思再向她借用。

上次以来他经常梦见沈如英，多是家中日常，还有……大同小异的暧昧场景。他是一个心思很细也很重的人，一年多全身心扑在一个人身上甚至越来越难以割舍，真的只是愧疚吗？那个梦就像藏在深处的潜意识突然放出的冷箭，他不愿意相信，更不敢细想，然而越刻意躲避却越容易入梦，像一个无解的难题。

“人同时有追求安全和危险的本能，周晓凯想了解自己，却是被动的性格，这种人遇事会这么做？是等待，等待别人给他一个了断。所以他此刻真的只有担忧和焦虑吗？也许是的，但我觉得他会期待，期待发生点什么，甚至希望这两人产生冲突，看两种力量的爆发和对抗，期待这个外力逼他看清自己。

童哥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你快给导演说说，万一她特别欣赏我，直接叫我毕业给她当副导了，哈哈哈。”

为避免自己思绪混乱说出什么浑话来，最近童言都在避重就轻地谈论电影和剧组日常，沈如英倒是没有什么察觉，十分认真地跟他探讨电影的剧情。

当然每次仍要表达他对童言和他们俩的小家的想念，再不甘不愿地强调会好好地完成学业。

“Yours?如英”。

童言看着熟悉的落款，心里不再坦坦荡荡，他日渐觉得该听从关莲心的意见，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引诱沈如英走向错误，哪怕只是亲情的泥淖。

因此他敷衍了几句，嘱咐他不要熬夜好好睡觉，借拍摄繁忙匆匆结束了邮件，逃避紧追不舍的猛兽般关了电脑。

但他觉得沈如英对电影的看法很有道理，犹豫片刻还是和关莲心做了沟通，没想到关莲心大为意外，说编剧正在跟她讨论这个思路。

很快大家开了个会，讨论完之后推翻重来，再次拍摄这段重头戏，其中最主要的改变在于童言的演绎，搅动咖啡的机械感变成不紧不慢，退缩的肢体变得从容，微微的躲闪变成不动声色的怂恿，松散的对话里张力持续扩大......然后，在答案呼之欲出时一句清亮的“晓凯”如利剑般斩断了绷紧的神经——是周晓凯的同桌突然出现，一切戛然而止。

“Cut！”关莲心一声响，拍着手喜上眉梢，“很好很好，谢谢各位，非常好。”

改了思路后这第二条便过了，大家纷纷松了口气，摄影看着回放甚至道：“关导，我看要得奖了。”

“话可别说太早，咱们还没拍完呢。”关莲心这么说着，但心里有了几分底，满意地对一旁的童言道，“小言别放松啊，明天拍结局那场了。”

“知道，您放心。”童言对自己刚才的表演也很满意，信心满满道。

关莲心又问：“等会儿大家都有时间吗？这几天辛苦了，早点收工一起去吃顿好的？”

童言道：“关导，我可能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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