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保温箱里的孩子小的可怜，虽然是足月生产，宋佳的身体状况也不错，生下的孩子却只有三斤多，瘦小的很。张戬拉了拉无菌服，看见赵子俏有些愣神的摸样，循着视线看过去，婴儿因为翻动身体露出的后腰上一个月牙胎记。张戬顿时明白了赵子俏此刻的茫然，樱花街住所的那份离婚协议与此刻意料之外的骨肉，他几乎可以断定这难得失神的几分钟过后，往后的几年，几十年，甚至直到死亡，赵子俏也再不会离开宋佳半步。张戬蓦然觉得身上的无菌服像是缠紧的塑料膜，让人喘不过气来。

宋佳刚刚生完孩子，身体有些虚弱，赵子俏又常年病怏怏的样子，老头子发了话，放了赵子俏半年的长假，小两口带着保姆去日本疗养一段时间。

张戬站在外圈，看着被七大姑八大姨围在中间的赵子俏和宋佳，突然觉的此前的一幕异常熟悉，结婚的时候，赵子俏便是这般温柔如水的注视着宋佳。张戬才想起他那时便说过：“那是我的太阳。”张戬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在看到赵子俏的时候不禁尴尬万分，过往那些突然的亲昵，那个意味不明的吻还有劝诫两人离婚的可笑提议都让张戬难堪，终于走进包围中的张戬又往后退了几步，笑看着两人挥手道别。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赵子俏感到了久违的轻松，握紧的有些泛白的手轻轻的展开拢住了宋佳的手。

张戬看着远去的飞机，终于接起了响铃已久的电话：“张总，王刚的老婆跳楼了！”此刻的张戬从未想过这个叫做秀芬的女人竟然成了他这辈子的噩梦。

方纶半依在墙上，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眉心，连日的加班让他看起来老了不少，沈茵拿着剃须膏，仰着头打好泡沫，开始清理胡须，挺实的肚子顶在方纶的小腹的位置，方纶眉眼带笑的刮了一下沈茵的鼻子。

“唉？乱动什么？”锋利的刀片留下一条血痕，等到大功告成，沈茵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有些撒娇的问到“这好歹是爸爸的一片好意呀。”“说了，不行。”沈茵揪着方纶衣服的后摆“你总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吧？”依旧是沉默，这是方纶一贯拒绝的方式，也是这一个多月来，两个人最常见的相处方式。

沈父的办公室在医院主楼的二层拐角，正对着停车场，身材矮小的男人站在窗边，一边听着电话那头女儿的撒娇，一边目光锐利的盯着从停车场出来的方纶。沈父这平生最看不起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已经退居二线却提携过自己的老院长，一个是让女儿未婚先孕的寒门女婿。

“爸，您到底答不答应？”沈欢有些疲惫，方纶的理想化，不近人情让她不得不为两人的未来周旋。“他年假还没休过，加上产假，从明天开始休吧。”沈父挂了电话，走到另一个背风的窗户，拨通了老院长的电话。

方纶进科室的时候，发现以往总要迟到的张丽竟然站在自己的办工作前将一个白色信封放在了日历下方。

“你在做什么？”张丽闻声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脯“方，方医生”看着方纶盯着那个信封问道：“方医生，你怎么没回我微信？”

方纶没应，径直走过去拿起了白色信封“拿走。”

“方医生，你这是做什么？”张丽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没记错的话，这次主任医师也在评选中。”

方纶想起早上沈茵的嘱咐，僵硬道“年底还有一次考核，你可以再试试。”

张丽往侧面站了站，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左面的休息室里竟然躺着人，脸色顿时青白交错，恶狠狠的看了方纶一眼，转身欲走“你的东西。”

等到噔噔噔的脚步声远去，方纶才发现休息室居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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