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黄泉古道（1/2）

司机踩下油门发动了客车，秦逸一浑身冷汗的蜷缩在座位上大气不敢出。

前面座位处不断有水从海绵坐垫里滴出来，已经在地面上聚好大一滩。他把脚往里面缩了缩，尽量和前面保持距离。

溺死的……这些水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还有一股水腥味。

车子离站时那股不安原来是应验在了这里，秦逸一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这才扭动着僵硬的脖颈去看旁边歪着脑袋梦周公的杨小习。

只要杨小习能打出一声呼噜，他就没这么害怕，最怕就是孤立无援，连个并肩战斗的伴都没有。

身旁的杨小习靠在车窗玻璃上睡得无声无息，他身上的衬衫很宽大，看不出他胸口是否在起伏，秦逸一本想把手伸过去探探他是否还有鼻息，手却抖得像帕金森一样。

何苦自欺欺人啊。

杨小习的脖子以一种扭曲到极致的姿势歪着，靠在玻璃上的脑袋随着车子晃动，脸色泛青，唇色发白，瞅着就不像活人。

秦逸一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疼痛令他睡懵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他忽然意识到，这辆车上，该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吧。

难怪刚才杨小习说的话古里古怪，什么“留全尸”啊，什么“下面就这有这个”啊……秦逸一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他到底是有多迟钝，人家话说得这么明白他都没听出味儿来，还一直安安稳稳坐着！

不动声色地往过道那边挪动身子，他只想离杨小习远一点，不料车子忽然颠簸，旁边熟睡的杨小习脑袋往下一垂，后颈突然裂开一个暗红色的口子，他那颗硕大的脑袋就像树上熟透了的果子，一颤一颤的挂在脖颈上，似乎只要车子再摇晃几下，脑袋就要滚到地上一样。

秦逸一浑身汗毛直竖，歘的一下跳了起来直奔向车门，死命的拍打着门上的玻璃，“师、师傅，停车。”

嗓音哑得惨不忍睹，秦逸一小腿肚打颤，一股尿意窜到小腹，被他强忍住了。

客车前窗玻璃外漆黑一片，司机没开大灯照明，这辆老旧客车就这样在黑漆漆的路上飞快地行驶着，只剩下发动机的隆隆声响，完全盖过了他的声音。

大不了就是一死，继续待着这辆破车上也不一定有活路，秦逸一紧紧抓住杆子，手心里都是冷汗。

他提高音量，“师傅，麻烦靠边停车!”

“嚯，想吓死人啊！”车子往右边一个猛转，司机师傅被他这中气十足的一吼差点儿吓得跳起来。

“你是活的？”秦逸一后背紧贴着车门，战战兢兢问。

“你特么才是死的，哎，不对，你咋混上来的？”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矮胖，略黑，带着一顶老式的瓜皮帽，脸比他还要白，是被吓的。

老天，总算遇上一个会喘气的了，秦逸一脑子里那根弦微微松了松，有种找到组织的亲切感。

“我，买票上来的，”四百六呢，他打了五天工。秦逸一一再确认“你也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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