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越城第一医院停车场。

季浅宇坐在车里思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他续缴了季芳淑下个月的住院费和医药费，季芳淑的身体已经衰弱的快要承受不住下一轮的化疗，医院的意思是换进口药先将身体调养好，不然就算找到了合适的器官也做不成手术。

他卡里现在只剩下十几万，对于庞大的治疗费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季浅宇点了支烟，想起今天秦森的意思不免觉得可笑。

秦森认定了他现在缺钱，所以想用最有效的方法打消他离职的念头，可分手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和这个人有瓜葛，现在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屈居他公司。

他算着这几年攒下的资产，越城现在他住的一百二十平房子，一辆车，都还欠着银行的贷款。

中学移居的小城里给季芳淑买来养老的小院，二年前全款，可受限于地理位置短时间脱手应该也不容易。

时间不等人。

季浅宇又点了支烟，视线无意间撇过副驾驶座椅。上面是秦森让秘书送来的药膏，他当时礼貌接下，下班后经过垃圾桶就想丢进去，可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季浅宇盯着药膏看着，过了许久他打开车窗狠狠将东西扔出，发动车子飞速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上班季浅宇直接去了二十六楼。

秦森正在吩咐李让需要做的事情，听到敲门声抬头就看到季浅宇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他示意人先出去，不动声色的看着季浅宇走到了他面前将合同啪的一声扔在了他桌上。

秦森脸色一沉，看向他：“什么意思？”

不愿意？

季浅宇冷笑，果断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摊开在秦森面前，“如你所愿。”

他懒得理会秦森在耍什么花招，傻逼才和钱过不去，他到哪家公司都不会给他开这么高的薪水，从头开始组建团队开公司更是不切实际，更何况在季芳淑的命跟前他那点爱恨算个屁。

秦森沉默注视着季浅宇的脸，看他无所谓的态度，冷淡的脸，一股邪火直冲心头。

他受不了季浅宇这么看他。

他怀念以前幼稚迷恋他的季浅宇。

“晚上七点。”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像内心汹涌情绪完全没存在。

季浅宇懵了下，抬头看他：“什么？”

秦森什么意思？

秦森敲击了下桌面，看向季浅宇，说：“我们谈谈。”

季浅宇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抱歉，我有安排了。”

秦森脸色顿时有点难看。

两人又对视了片刻，季浅宇率先收回视线，说：“没什么事我去工作了。”

话音落下，掉头就走。

没过多久简宁就听到秦森办公室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秦森砸碎了座椅。

季浅宇到了楼下召集部下开会，老板给他加了薪他也决定留下，没理由不卖力。

公司一系列变故对市场部影响不大，一帮人斗志昂扬，季浅宇被影响的也平息了情绪，会议开到十二点季浅宇带着一行人下楼吃饭，饭没吃完就接到何姨的电话，说季芳淑从早晨到现在都不吃东西。

季浅宇放下筷子打算去医院哄人，一抬腿就看到秦森也来了食堂，并且正朝着他走过来。

下属都在食堂看着，众目睽睽之下季浅宇不好躲避只能迎了上去。

“秦总。”季浅宇礼貌打招呼。

秦森点了点头。

季浅宇侧身让秦森一行人先过，两人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上下级关系。

到了医院的时候不出所料季芳淑正在闹，边挣扎着想从病床上起来边说着：“我不治了，不想治了，让我出院。”

何姨和几个护士正在焦急劝慰却无济于事。

季浅宇长长呼了一口气，推门进去将她骨瘦如柴的身体拦住，低声问：“妈，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季芳淑将他一把推了开，满脸厉色说，“今天是你爸爸的忌日，你是不是都忘了？”

季浅宇愣了愣，张了张嘴有些无力的握住季芳淑的手，说：“对不起，我下午就回去看爸爸。”

季芳淑呆呆看着儿子的脸，泪如雨下。

季浅宇抽过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示意何姨将吃的拿来，一点点喂季芳淑，两人双双沉默着，何姨悄悄出了病房。

饭吃到一半，季芳淑情绪好似已经平静了下来，然后突然说了句：“等我死了，记得把我和你爸爸合葬在一起。”

她说完就自顾躺下休息了。

季浅宇一瞬间的茫然后只觉得累。

可他没人诉说，更没法去责怪重病的母亲。中学起是季芳淑养他，还他爸爸官司的赔偿款，挣他的学费，操劳这些年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又声患重病，她性格变得再古怪他也不能逃避。

车子飞驰。

季浅宇打开了车窗，强风刮在脸上，有雨点一滴滴落下。

雨越下越大，季浅宇将油门又踩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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