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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逸之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男朋友？什么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有……”

一句话里面中文混着外文，话没说完，已经一连着咬了两三次舌头，硬生生的卡住，说不下去了。

那个随口跑火车的同学立刻看出事情不对劲，“oos”地吐了一下舌头，和姜凌小声说“sorry”——姜凌知道他就是这个性子，生怕他多说多错，又闹出什么新的幺蛾子，连忙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打发他走了。

乔逸之黑沉着脸立在一边。

用力深呼吸。

再深呼吸。

他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因为从心底涌上的愤怒和悲伤而颤抖，必须用尽全部的理智，才能控制自己，不做出攻击性的行为。

“你，有了，新的男朋友？”许久，乔逸之终于整理出一句像样的中文句子，两三个字两三个字地把它挤出口。

姜凌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怎么？在你心里，我是有了新男朋友，还能随便和你滚床单的人吗？”

乔逸之一愣。

不是。

当然不是……

如果姜凌真有了新的男朋友，见到他的时候，决然不可能……

是他太唐突了。

关心则乱。

害怕时间和距离造成的疏离感，抓到一点蛛丝马迹就乱吃飞醋——姜凌那个反应，明明应该是……

乔逸之知道这是自己错了，忙去拉姜凌的手：“对不起，我……”

姜凌皱着眉，一把甩开他，丢下一句：“说不定我还真是呢？”

一转头飞快的走了。

乔逸之想要追。

但拖着个巨大的箱子，到底行动不便，而且初来乍到，地形也不熟悉，没追两步就把人跟丢了。

只得先把这个事放在一边，提着行李先去办自己的各种手续。

乔逸之这一次也是正规来上学的，学习的日程并不比姜凌松，他又不像姜凌那样聪明，要跟上课程，其实比姜凌还要辛苦——只不过他生性乐观，承受力好，又没有姜凌那样的奖学金压力，只要混到毕业就谢天谢地，所以反倒没有姜凌那么崩溃。

只是到底还是忙。

不止他自己忙，姜凌也一样，只要睁开眼，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连轴转。

两个人又不在同一个专业，根本没有办法像高中那样，从早到晚粘在一起——事实上，乔逸之到这里来一星期了，除了第一天见面和姜凌“亲密接触”之后，几乎没有完整的相处的时间。

连在路上碰面之后，驻足争吵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流言，他们甚至碰面的时候都不会展露真正情绪，而是像普通的旧日同学那样，礼貌得体的打个招呼。

看上去是不那么剑拔弩张了。

可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样表面上的平静，可比真正的针锋相对糟糕多了——甚至哪怕撕破脸大吵一场，可能都比这样的死水无波要强一些……

这种局面让姜凌头疼。

但他无能为力。

他看到乔逸之的脸，便想起当年。

想起自己年少轻狂的过往。

想起自己的轻信。

想起那灼热的燃烧的爱情，和痛彻心扉的失败。

在他心目中，乔逸之不再只是单纯的一个人类，而是成为了一个符号——代表着姜凌生命里所有与理性无关的部分：

一切的爱、憎恨、激情、绝望、痛苦

、沉沦……

姜凌没有办法和这样的乔逸之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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