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相贴,凉的是药,温的是玉。(1/2)
“陈嫣”只穿着素白裙,发若乌木唇若染血,赤足踏在地上,双腿修长笔直,小腿及膝盖露着,纤细白净,一撇一笑间都带着浑然天成的媚意。
杜兰咬着唇道:“你交代的事我都做完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这个不着急,先交换回来。”她双手环抱杜兰的腰,将头搭在她的肩上,眸光微微闪烁:“准备好了?”杜兰闭眼,点头。
衣服掉落至脚边,白皙的皮肉被摩挲而至的五指刺入挑开,轻缓地与丰满的血肉剥离开来。猩红暴露在空气中,因为痛苦而发颤。秦文墨瞪大了眼睛,看着被剥离皮肤的身体与青面獠牙的恶鬼抱拥。皮囊粘连上血肉,接痕在那双手的抚摸下消失,杜兰——或者该叫她陈嫣,细细地抽着气,许久才从疼痛中缓过来,摇摇晃晃的穿好衣服。
换回自己皮囊的陈嫣看着画皮鬼,强自镇定道:“现在你能把东西给我了吧?”
披上美艳人皮的画皮鬼笑得妩媚,无辜道:“什么东西?”
陈嫣道:“你说过我帮你办事,你就能让他爱上我!”
画皮鬼凑近,艳红的指甲轻抚过那张清纯的脸蛋,叹气:“傻姑娘,若是我真有这本事,这世上也没有画皮鬼了。”她笑盈盈的,眼中笑意渐冷。
陈嫣惊恐地想要后退,却发觉自己无法动弹,满眼恐惧和愤怒,大吼道:“你骗我!你……”她的话并没有说下去,喉咙便被五指掐住,接着双脚离地,徒劳地乱蹬。
“嗖”的一声,符文破空而去,半途燃起,精准地贴上掐在陈嫣脖子上的手,突如其来的灼烧感让画皮鬼痛叫一声松了手。秦文墨也就趁着此时冲上前,手中铜钱剑便是一记上撩!饶是画皮鬼反应及时闪身避开,依旧被划破了手腕,捂着伤处咬牙切齿地跳开。
一来一回间,一人一鬼已然拉开距离。秦文墨护在跪倒在地上因为窒息而昏迷的陈嫣身前,将书包扔在她脚边,转身冷笑着面向画皮鬼,活动手腕筋骨。一抬手,堪堪一尺长的铜钱小剑握在手中,遥遥指向它,道:“丑八怪就安安分分做好本分,真以为烂泥能装得了白菜?”
被铜钱剑砍伤的地方滋滋冒着黑气,那让人作呕的腐败味道被放大了数十倍,秦文墨屏住呼吸,脸色极差。画皮鬼笑意不减,语气森冷:“我还以为能让他们堤防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原来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奶都没断就敢跳出来。找死!”
她话未说完便亮出十指上的寸长利爪,眨眼间便冲到他眼前,双手交叉一斩,秦文墨原想抽出符纸的手挡在身前,铜钱剑只挡住半边,又因为陈嫣在身后不好躲闪,硬是挨了这一下。常年锻炼下精练结实的手臂被气劲搅出道道红痕,校服袖子寸寸断裂化为布屑,直至手肘处堪堪消减,煞气顺着血痕渗入皮肤,好似被无数牛毛细针扎着一般疼。
一击未停,画皮鬼抬手便又要斩下,秦文墨手中铜钱剑一刺,脱手而出,至刺向对方胸腔。人有命脉,鬼亦有死穴。怨气便是鬼的死穴,若是人形,也都逃不出心脏咽喉小腹这几个点,他现在不能开天眼,自然无法探查,只能赌一把自己能猜得中。
画皮鬼挥下的手果然收回,挡在胸前,煞气凝于手中一握,捏住剑尖,只听咔嚓咔嚓两声,铜钱便寸寸碎裂,化作粉末。画皮鬼正要冷笑嘲讽,眼前忽然一花,一道直贴上门面,下意识地向后逃开。
秦文墨等的就是这时候,早就画好的数十张符纸夹在指尖,无火自燃,化作数道火光射去。画皮鬼周身狂风大作,将符文尽数震开,那美艳皮囊已然承受不住其下暴涨的怒火,表皮出现更加明显的尸斑龟裂,腐败味道愈发浓郁。人皮已经无法遮挡她自身的丑态,露出其下的青面獠牙。直扑向秦文墨。
那翻涌着的煞气迎面而来,掠过裸露的皮肤,是针刺一般的疼。符文定在身前,勉强将煞气卸去一二,后继无力。
“打不过了吧?傻了吧?拿起剑爷就帮你。”
“炎猖!”秦文墨怒吼。
炎猖却不出手,悠然地落井下石:“你就听爷的话拿起来又如何,那小鬼又不在,你就用那么一下谁会知道?”
秦文墨捏着符文的手都在打颤,仿佛有声音就在耳边告诉他,只要握住炎猖剑就能解决一切。他几乎要被这声音蛊惑,却硬是咬着唇忍着不出声。
煞气狂涌,符纸化作飞灰。只一眨眼,那尖利的十指在他眼前飞速放大,直刺向他的咽喉!
几乎是刹那同时,不知从何而来的鸦声长叫不止。画皮鬼忽然发出一声惨叫,硬是收了手,黑气自皮下涌动包裹着它,眨眼便消失在原地,不知所踪。
秦文墨手里符纸早已化为飞灰,那是他所剩的最后一张。一时冲动所带来的勇气抽干了力气,他跌坐在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大口地喘着气,手臂仍在作痛,这才后怕起来。他那一瞬间是真的想拿起剑,也真以为自己会死。
炎猖道:“疼么?爷看你就是活该!要是拿起我何至于眼下这么狼狈?明知道自己真气尽失还敢正面找死?那小鬼怎么就把你教成这么个不知轻重的莽夫!”
秦文墨脱了校服把手臂缠上,疼得直嘶气,冷笑道:“是啊,我是莽夫。顾沧还让你护着我,怎么不见你护着?”
炎猖轻咳两声,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小丫头?要爷看就放着等她自生自灭算了,反正也是她自找的。”
秦文墨脑内自动忽略这等屁话,将人扶起来搀回了家。
陈嫣的家境不是很好,不然也不会住在连拆迁都没轮上的旧房区这么偏僻的地方,虽说如此,但亲眼看到还是有些唏嘘。
走过一片矮小的土坯房,从歪歪扭扭的围墙看过去,院子不大,堆满了废旧木材之余还能扯个晾衣绳,养条小花狗。神态麻木的女人蹲在门边,用龟裂的满是茧子的手搓着缝满补丁的衣服。摇摇晃晃走路还不稳当的小孩儿,鼻涕还没擦干,在一旁用洗衣倒掉的脏水和泥,也无人过来阻止管教。
秦文墨不知道陈嫣究竟住在那一家,打听问过了,才知道就在前面。大同小异的院子格局,却不见人在院子里,屋内亦是昏暗。他把人放在门边,强撑着渡了一丝生气给她。眼看天色不早,四周寂静,方圆十里暂无怨煞之气,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碎成渣的校服以及自己受伤的手臂,但就算自己不说炎猖也会露出去,这么一想,他干脆想要怎么让顾沧稍微不那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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