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呢（1/2）
许天欢要恨只能恨9中和省城实验的球赛电视不转播，毕竟国内大环境对足球就褒贬不一，更别说一个小小的高中比赛了。许天欢本来想去黑洞，刚跨上摩托就迎来了好消息。薛爻给他打了电话，问他要不要过去，他正想再一次推掉，就听见那边说有球赛的直播。
许天欢挂掉电话就往薛爻所在的咖啡厅飙过去，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警察叔叔骑着摩托追在后面骂娘。
咖啡厅在城东，离他爸经常带他去的饭店不太远，许天欢停了车立马猫进了咖啡厅的门脸，迎面就看到一群穿着各种校服的学生。他望了一圈，没看到薛爻和单阳，进来的时候因为摩托声和他酷炫的头盔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其中一个学生怯生生地看着他，然后指了指二楼的包间。
许天欢抱着头盔蹿上去，随便拉开了一个，一对男女正激烈地拥吻，看见有人推门进来立马推开了彼此露出一脸惊恐。
“你们继续。”许天欢关上门，又打开另一个包间门，这回对了。
“直播呢？”许天欢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单阳和薛爻。
“嘘——”薛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手机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里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人家在解说呢。”
“球传给了5号，5号是……我看看啊，李什么光，带球一个劲儿跑，跑跑跑，传球！对，传给7号，7号是——操，什么鸡毛名字，射门！歪了！好，现在9中开球……”
“这就是你们说的直播？”许天欢瞪着俩人，“屏幕呢？屏幕呢？”
“哪有屏幕啊，”薛爻委屈地解释，“单阳队友也去看了，就让他打着电话给我们解说呢！”
单阳靠在沙发背上一个劲儿地笑：“怎么样？解说到位么？”
“到你妈的位！”许天欢嘴上虽然在骂，但是脑袋还是凑到了手机跟前，“能不能找个专业的？”
“哎，打羽毛球的能解说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单阳笑道。
“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暴呵，“陈皓霖！球在陈皓霖手上，啊不，脚上，带球向前，再向前……7中的人来拦截了，没拦截住，陈皓霖带球来到网前，哦不，禁区，射门！”
那边突然停顿了，许天欢跟着心也提了起来。
“进了！我操！陈皓霖的球被扑了出来，颜天扬一脚补射！球进了！你们看得到吗？1比0！上半场只剩1分钟，1比0！”
“唉……”许天欢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些小波澜，“我听得头疼。”
“单阳！我先挂了啊，怕一会儿没电了，”那头说道，“下半场开始了我再给你打过来。”
电话挂点之后，许天欢一掌拍在薛爻脑门儿上：“小薛同学！平时我见你挺稳重的，怎么关键时候这么二？”
单阳一掌拍了回来：“你再动他我揍你了啊！”
“嘿！不带这么护犊子啊！”许天欢说，“我以为好歹有个屏幕什么的，至少能让我看到球呗，你们给我整个声音，让我想象啊？”
“有声儿就不错啦，”薛爻揉了揉被弄乱的头发，“电视又不播。”
过了十多分钟，电话又打了过来，单阳按了公放，电话那头又传来解说员震耳欲聋的声音：“来来来！下半场开始了！哎哟！颜天扬拿到球了！这小子跑得真快哈哈，不愧是咱9中的王牌，带球突破，晃过一个，两个……三个！射门！”
许天欢一口气吸进去就没来得及出来。
“我操啊！没进！这守门员是兔子变得么！”
许天欢锤了下膝盖，单阳看了他一眼：“你这不也能想象出画面么。”
下半场哥们儿一直鼓足了劲儿解说，许天欢眼前也能出现个比赛的大概，一直到比赛结束，双方都没有再进球，能听得出来省城实验确实是个强队。
“比赛完了啊，我挂——”那边突然顿了一下，接下来声音变得异常高亢，“我操！谁啊？来了一群人……妈呀，哪儿来的混混！”
许天欢心里一凉，立刻拿过电话：“来了多少人？在哪儿？”
“你谁啊？”
“你大爷的快说！”许天欢吼道。
“哎——20，30多个？拎着棍子进来的，我操还有刀！这是要干嘛啊！”
“颜天扬呢？”许天欢问。
“不知道啊……哎！在呢！我有点看不见，在球场边儿上——我天！”哥们儿惊呼，“颜天扬跟那帮人干起来了！”
许天欢握着手机，愣在了原地，猪崽子跟人干起来了，30多个人，还带刀，只能是虎哥的人！我□□大爷的王虎！
许天欢扔下手机，拉开门就往外跑：“小薛同学！明儿跟队长说我请假！”
薛爻跳起来追到走廊：“怎么请啊！”
“就说我病得快死了！”
身后薛爻又喊了什么，许天欢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觉得脑子里全是血，他想到了虎哥断掉的手臂，想到插在他头上的酒瓶，想到爆炸的雅阁，我操！我操！
许天欢翻身上车，戴上头盔就把油门加到了最大。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30多个人，就算是30个，不，20个，颜天扬打不过，耗子一定会帮忙这不用想，9中足球队的其他人也可能会帮忙，只要那些人里面有52中的熟面孔，9中不可能放过他们。但是，问题就在于，不可能就只有这些人，虎哥上次已经被颜天扬彻底惹毛了，这回不可能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上回自己激了他两句就要废了他的手，这回比哪一次都要严重！
许天欢狠狠捶了一下车把，牙齿死死咬住了嘴唇。他甩了甩头，眼睛有点模糊，他想到了妈妈，想到了离开自己的每一个人，想到了张沫。不行！绝对不行！他一路向着高速口飙过去，上了高速直接飙到了180迈。
等等我，坚持住，给我两个，不，一个半小时。
高速开了一大半车子没油了，他拐到最近的休息区的加油站，扔了两百块钱给工作人员便掏出手机给颜天扬打电话。电话一直是等待接通，直到自动挂断，他又给陈皓霖打，情况一样。
“我操！”许天欢连找的钱都没拿，跨上车又飙了出去。
体育场他能找着，但是到那儿的时候所有的灯已经熄了，只有球场中央有一些光。他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冲了进去，草坪上深红色的血迹一下闯入了他的视线。
“那儿谁啊！干嘛的！谁让你进来了！”有人在喊他，接着就是稀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人呢？”许天欢盯着血迹问道。
“你哪儿来的！滚出去！”
“老子他妈问你人呢！我兄弟呢！”许天欢拽着眼前人的衣领咆哮，“9中的人去哪儿了！”
“你松手！”那人扒拉了两下许天欢没甩开，“都送到医院了你嚷什么啊！”
“哪家医院！”
“省中心二院——你松手！”
许天欢松了手，转身就走，留下那人在背后狠狠地骂了句神经病。跨上车，找人打听了一下，许天欢直奔中心二院去了。
医院离球场不远，人也好找，他冲进去便问一楼的护士，有一帮踢足球的学生被送哪儿了。护士大概是被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吓到了，赶忙指了指对面的急诊，许天欢又朝着对门跑过去。
会受什么伤？断腿还是断胳膊？或者脑袋？会不会更严重？
急诊那边聚了不少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扎堆的红色球衣，他冲过去，随便逮了一个便问：“陈皓霖呢？颜天扬呢？”
那人头受了伤，裹着很厚的绷带，但一看许天欢马上就认了出来：“许少！在二楼，俩人都在二楼！你快去看看挺严重的。”
许天欢往二楼跑，身后9中的人在那儿骂52中傻逼。上了二楼，他立刻就看到了陈皓霖，他正在护士站不知道跟护士说什么。
“耗子！”
陈皓霖一愣，转过来，那张脸已经不能用五颜六色来形容了，鼻子肯定伤了，还有眉骨。
“许少？你怎么来了？”陈皓霖咧开嘴笑，一下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直龇牙。
“你没事儿吧！”许天欢冲过去在陈皓霖身上左捏右捏，“伤哪儿了啊！”
“没伤哪儿也被你捏伤了！”陈皓霖显然还沉浸在见到许天欢的喜悦中，“我没事儿！脑袋被敲了一下，他们非让我躺到明天，说怕里面有淤血啥的。”
“那你他妈躺着啊！”许天欢骂道，“你在护士站站着干鸡毛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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