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堡垒(1/2)
(九万x北风)
(1)
那件事发生在九万和北风离开象国之际。
临走的那天晚上,大家惯例再聚一次。北风被几个战友拉到一旁叙旧,即便喝酒不怎么上脸的他,此刻脖颈和面颊也微微泛红。
聚一次不容易,谁也不知道下一回又到什么时候才再碰一起。
九万没意识到自己盯着北风看,毕竟他视线也有点晃。直到大饼杵了杵他的胳膊,才让他迟迟收回目光。
“你还喜欢他?”大饼话一出,九万就酒醒了大半。
北风好面子,和战友加兄弟搞在一块的事情,怎么说都得经过北风的同意才能公开。九万不知道大饼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必然不是北风——九万十分确定北风什么决心都没下,因为他问过好几次,北风都只说先这样,原来怎么样就继续怎么样。
所以大饼这么一问,九万的心脏就提起了半截。他估摸着是不是自己眼神太放肆或者有什么不该有的亲密动作让大饼有所察觉,可如果连大饼这种神经大条的家伙都察觉了,那其他人——
“什么意思?”九万佯装不知,警惕地问道。
“你他妈都快把他盯出个洞来了,”大饼嘿嘿直笑,瞥了一眼北风,目光又转回九万脸上,“你那么多年没结婚,就等着他呢?我说你也三十好几了,有那么害臊吗,有什么事直说不就得了,成不成都好,总不至于悬着心不上不下——”
“行了行了。”九万抬手打断了他,大饼本来就话多,喝了酒话更多。他不像坐在更远一点的南哥,喝上头了往桌子一趴,半个多小时了再没抬起头来。
九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大饼那张猪肝红的脸和满脸的横肉,突然笑了,“谁他妈跟你说我喜欢他?”
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北风已经说了,那九万大可大方承认。可如果北风没说,而偏偏是——“你自己说的啊!”
九万心说完了。
听到这话,他立马反省自己这两个多小时内涉及的各种各样的谈话主题。可他思索了几十秒,还是没想出哪时说漏的嘴。
于是他拧紧眉头,再次刺探着问——“你记错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
大饼一拍大腿,道,“你不记得了?我们可都记得啊!”说着他立马去晃旁边睡得正甜的南哥,一边用力地摇动着他的肩膀,一边问着九万是不是喜欢北风,是不是说过喜欢北风。
九万赶紧让大饼小声点,被其他人听到多不好意思。岂料南哥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理解了一会问题后,也点点头,毫不犹豫地道——“对啊,九万,你自己说的,你不记得了?”
九万真不记得了。
不得已,大饼和南哥只得你一言我一语地描绘着当时的场景,到场的人员,脸上的表情,以及谈话的内容并且当九万语出惊人后,大家的反应。
而当时大家的反应是——“哦,我就知道是这样。”
“我他妈完全不记得。”九万斩钉截铁地道,他又搜罗了一遍大脑,估计是某场战役让他大脑格式化了,还定点格式化了这一段,以至于他真是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喝到断片,也有这种可能。
“那我问你,我们刚入伍那会,隔壁排的鹰仔找北风麻烦,这事你记得吧?”南哥揉揉眼睛,换了种问法。
九万想了想,点点头,“记得。”
“就是把北风堵住,给他灌酒那次。我们一开始都不在呢,就你在,是不是?”
九万再想了想,似乎有一点点印象,于是他又点点头,“好……好像是……”
“你上前帮北风挡了,开个水龙头把壶里的酒就这么灌下去。当天晚上你吐得满床都是,第二天臭得我们都不敢进宿舍,你还被北风骂了一顿,是不是?”
这么一说,九万就想起来了。
他真有那么一次吐得满床都是,因为那次他被同样喝到断片,第二天完全不记得前一晚发生过什么的北风从床上拖到地上,再从地上拖到宿舍门口。
“然后我洗了好多床单和被套。”九万喃喃地道。
(2)
是,在九万的记忆里是有这么一件事,那是发生在新兵入伍大半年之后。
那时候九万已经和大伙混得很熟悉了,但北风就没有那么熟。虽然北风什么都做得很好,但关键的一点就在于他不太很合群。
大家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又自来熟。能一起喝酒一起流汗就是好伙伴,而北风时时刻刻都保持仪态,反而让人产生了深深的距离感。
但偏偏北风特别得排长的喜欢。因为他刻苦,努力,少说话,多做事。他的漠然和低调让排长十分看重,可战友却对此抱以微词。
毕竟在大家都受罚的时候,他总是能做幸免的那一个。大家都被禁足之际,他也能随便出去逛逛——这是让人不能忍的,因为即便让北风出去逛逛,北风也不怎么去,白白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硬是让人又羡慕又嫉恨。
所以那一场捉弄其实是蓄谋已久的。
隔壁排有个叫鹰仔的家伙,就是整件事的主谋。
鹰仔是移民家庭出身,他父母都是鹰国人。鹰国是不属于大狮国的,在狮国解体之前就是独立的国家。鹰仔在狮国土生土长,虽然模样和大家不太像,但一口流利的鸦省音,也逐渐让大伙接受了他。
不仅如此,他还特别能玩,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当然他也有鸦省人的特征,那就是总能想尽一切办法,合理或不合理地挣到外快。所以当大家饿得睡不着时,他的口袋里永远都有压缩饼干。当大家累得死去活来时,他又能掏出几罐功能饮料,让伙伴稍微缓一缓。
所以大家都很需要他,而这结果便导致——大家都很听他的话。
他看北风不爽很久了。原先他也是想把北风拉过来的,但没办法,北风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对他的那些小能力、小聪明不屑一顾。
两三次下来,鹰仔也不爽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摆明了就是和北风不对付。
他知道北风迟早是要升排长的,看现在领导对他的喜欢程度就可想而知。而一旦两个排并在一起,需要连长时,如果不是空降一个给他们,那这荣誉必然也落在北风肩头。
虽然鹰仔也很努力,但他到底没有北风拼命,所以要整一整北风的念头早就在他脑子里盘旋了无数次。
直到那一天,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九万隐约记得,那天是休息日。他们出去买了日用品之后,就和战友在外头喝酒了。而北风照例只跟他们买日用品,然后便早早地折返营地。
只是他们不知道,鹰仔和几个小兄弟已经堵在营地附近的一个小酒馆中,就等着北风回来,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到酒馆里。
北风不喜欢喝酒,但他面子薄。刚进部队没多久,他的眼力见也不太强。他一开始没看出鹰仔要整他,毕竟鹰仔也没表现得太明显,就是让他跟大伙喝几杯,大家都是来流血流汗的,他始终这么不近人情,让他们想更团结都不行。
北风一听也觉得是。他向来不想惹任何麻烦,也不想给战友或上头制造困扰。于是他把日用品放下,说自己只能喝一点,酒量不好,明天还要出操,他怕起不来。
鹰仔和几个人连说是是是,当然当然,我们喝酒是图个乐子,没几个人像九万一样非得喝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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