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待月(一)(1/2)
阮佲一边擤鼻涕,一边听着店长的哭诉。起因是个盘子。时间是在初雪,店长觉得初雪的日子有好兆头,她与男朋友的感情逐渐升温,经常打着要来照顾店里唯一的员工的名义,让阮佲看上一场男女恋爱的实景,店长和男朋友倾情出演,不需要出场费。
然后在初雪那一日他们决定为自己筑个爱巢——也就是要同居了。阮佲拒绝了店长邀请她出门和他们一起到宜家逛逛的邀请,他还不到那个瓦数,自觉胜任不来。
他很义正言辞地告诉她这种事还是和自己的爱人去比较好,为了让这人死心,他搬出了以上的理由,店长回以他一长串的嘲笑,从手机那头传过来,变成立体环绕的土拨鼠狂笑。
阮佲拉黑了她,过了两天后才把她放出来。把她放出来后店长的追命电话追了过来,阮佲接听后,难以言尽的听了店长哭诉了几分钟对方是个大混蛋,又花了几分钟来表达自己拉黑她的举动的谴责。
阮佲问她你是要分手吗。
店长想也不想就说怎么可能。
那你纠结什么?阮佲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店长在电话里边哭边吼,说你不懂,他居然说蓝色的盘子难看,哪里难看了!
阮佲沉默了一会,看了一眼店长发过来的图,图片上是她拍的两个盘子,一个孔雀蓝的釉,另一个是绛红色的釉,平心而论,阮佲觉得除了釉色不一样外没什么区别。
他试探问这盘子是不是一个样式的,店长说是啊。
阮佲叹了一口气说:“那你是不是闲得慌?都一样还争个什么?你们是要争个遗产出来吗?”
店长十分义愤填膺地说:“不行,这不是简单的问题!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那你的原则性问题是什么?”阮佲顺着问。
店长撸了一把鼻涕,很响。
“他居然不知道我讨厌红色!红色!我最讨厌的红色!”店长咆哮了一遍红色的邪恶,最后阮佲从她一连串的控诉,加了许多语气词的话语中提炼出以下结论——在店长还是个千金小姐时,隔壁邻居家的千金小姐与她是个死对头,这场无声的硝烟一直持续到高中,她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而在高二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死敌撬走了她暗恋的男孩,而死敌喜爱的红色便成了店长发泄愤怒的媒介,从那以后但凡是红沾边的,店长就像看到了阶级敌人。
店长在手机里和他讲述了十几分钟的硝烟,详细说了在看到那人像示威似的带着新出炉的男朋友从她面前走过时,店长咽不下这口恶气,高考时离这人有多远就有多远,然后就开了这个店。
“所以!他就算喜欢红色以后也要给我改过来!”
“你放过红色吧,强人所难啊你,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着那被抢走的男朋友啊,难不成你以后过年还要眼瞎了?你跟你说,你这样是要被分手的知道吗?然后知乎上一说,哦豁哦——完蛋,你要被骂的。”
店长说三个月后那男孩子就被甩了。
阮佲更乐了,说那你记恨到现在。
店长回答那男孩子脚踏两条船,被人家哥哥追到小巷口揍了,简直是自戳双目啊,正好让我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阮佲没问她那就是后来不断换男朋友的理由?反而说那你更不应该恨她了啊,如果不是她你还能认清渣男的真面目?
店长仍旧不听,再次和他强调了天生的敌人这个概念。
阮佲隔着手机拿手捂在丸丸的肚子下面——暖和。
店长嚎得口干舌燥,说等等让她喝口水润润嗓子。
阮佲听到手机另一头店长衣服摩擦和拖着步子走路的声音,随后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店长的声音吼了出来:“他给我打电话了!”
“啥?”阮佲看了看手机,“你不是和我打电话的嘛?”
“他打到我家的座机了!”
“你要不要接?”阮佲冷静地问她。
店长深呼吸了几口,说:“我觉得按照不成文的习惯,我应当假装自己很生气,不接电话才叫硬气。”
你不是已经很生气了?阮佲顺着话说:“那你就不接呗,硬气点。”
“可我已经挂了三次了?”
店长开始数指头,阮佲忍不住开嗓吼道:“你给我接!给我接!不接你就分手!”
店长让他不要挂,自己一路小跑接电话去了,阮佲不耐烦地跺着腿。
过了一会谈话结束,店长飘过来拿起手机,说:“我跟你说哦,他同意买蓝色的那个盘子了。”
“你用了什么办法?”
“我嘛,我哦,就是和他说我当年受的委屈,然后他就在电话里叫我宝贝,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买红色的了。”
阮佲憋着一口气差点说有病啊!
“所以你们是和好了?”
店长说对啊。
阮佲无力地说:“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就为了个盘子至于吗!”
店长已经听不进去了,在那头已经哼着歌说要去约会了,下午就去把盘子买回来。
阮佲挂了电话后感觉店长像蜘蛛精,把他精力都给耗没了。凭着一点的力气,拿了在家没事做的丸丸的表情图发了朋友圈,嘲讽了一遍关于红盘子和蓝盘子的选择,红盘子和蓝盘子是天生缘定,你们是不能把它们分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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