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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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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到,送走了店长,临走前哭得稀里哗啦,抱住爸爸说不走了,可是又回头看看丈夫,憋着嘴,小声说为啥不能一家都打包过去,店长爸爸摸摸女儿的肩,说年纪大了,颠簸不得。

她走以后日子就静下来了,平日里像个跳蚤一般,东跳西跳,经常一个主意接一个主意,就是走的那天也要很煽情地一人一个大礼,前晚上啤酒烤肉,吼着不醉不归,阮佲第一反应就是胃疼,好在有分寸,啤酒小口小口抿,像赏红酒似的,最后两瓶被当传家宝送给了阮佲,至今还在冰箱里没出来过。

前几天阮佲给上了最后一次药,脸板着,关闻鸠握着他腰,叹口气,第一天回家发现额头擦伤后,软得跟个什么,听到说是医闹这嘴巴撅得可以挂油瓶,又有老于一唱一和,演得和真的似的,恍然天成,阮佲听了眨眨眼就说酸,晓得人是心疼了,私底下又骂了老于一番,老于冤枉,还说:“这不你让我配合的么,我总该有个剧本,好逼真点啊。”

关闻鸠不听废话,一边庆幸好歹没让阮佲知道大伯那些话,另一边又觉得光是这么一个理由就够让人担心的了,倘若知道真相又何止这一倍?

因此关闻鸠也只说大伯心里有些疙瘩,到底没全告诉,阮佲心里头倒没什么,不起疑,只说要没人反对我还觉得不太对劲,哪给你那么多馅饼,也不怕撑死。

关闻鸠想了想说:“肉酱馅的?”

阮佲捏住他脸说:“馋不死你。”

后来阮佲看他伤口就不给好脸色了,看了就来气,说破相的男人别靠近我!

这别别扭扭地生气到是新鲜,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对这划清界限的举动气了,小孩跳起来,咋咋呼呼,表明的全是对他担心和生气,正好都气上了,就比谁定力好,谁先服软,针尖对针尖,看哪个心眼小。

这一次关闻鸠认得狠了,比起倔来谁也比不过阮佲,还担心这别正是为了件小事要打一架才好,不想第二日白天,太阳明晃晃照进来,晒得烫。

这已然是夏天。

看,你的猪头。

阮佲提着一只猪头。

“这是?”

“喏——”阮佲指着罪魁祸首,正在沙发上甩着脑袋,嘴下一只漏了棉花的猪头,大牙跳得又快又猛,扭得和可乐糖一样,随后又舒展了身姿,啪嗒一声跳下了沙发,继续咬,继续晃。

很显然,猪头已经命丧大牙,随着飞出去的猪头鞋底最后一口气也丧失了,最后安躺在卧室门口。

阮佲快笑趴了,问:“关先生,救救你的猪头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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