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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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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他眼里,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关闻鸠撑着下巴这么想,被他说可爱的人此时插着腰,绘声绘色地模仿着暴怒的阮妈妈。

他是阮妈妈的亲儿子,如同老话所讲,他清楚知道阮妈妈生气时候的样子,叉腰瞪眼,一根头发丝也是紧绷的,从嘴里吐出来的不是污耳的污言秽语,而是在这段婚姻中深刻体会到的幽默机智,常把阮爸爸说得直摇蒲扇,干巴生着气。

关闻鸠想这会是知道瞪眼是和谁学得了,阮妈妈也是这般,瞪着精神眼,炯炯有神,还很倔,阮妈妈抬着下巴的角度也和阮佲学的吻合。

“我妈说——”阮佲掐着尖嗓子,“别看你爸,以前那时候没少把锅给烧了,还说你们两个!”说到这时阮妈妈当时环着手臂,把过来厚脸皮赔罪的阮爸爸顶了回去,并且对于阮爸爸褶子脸的笑容表示难看,好像就他拉低了阮家颜值的平均值,是该好好检讨检讨自己了。

阮佲也环着手臂,学着阮妈妈胯部一动,想象空气中的阮爸爸,被他顶了回去。

“呵——男人。”字音拖得很长,充分学到了阮妈妈鼻子朝天的不屑,“给他后头扎个窜天猴,飞到天上去,俯视大地才知道自己多么渺小。”

被他一呵,大牙咻地蹲坐起来,看看发神经的阮佲。

阮佲瞪眼:“看什么看。”

关闻鸠笑着对他招手,阮佲不情不愿地过去,坐在了膝盖上,他的表演欲还没消下去,此刻激发了全部热情,恨不得将往常阮妈妈阮爸爸之事都演一遍,在他眼里阮妈妈他们像个古朴的首饰盒,外头简单,但里头都是翡翠玛瑙。

尽管隔着一个屏幕,关闻鸠却充分体会到了另一个家庭的模式,他们像清澈溪流下的圆润卵石,坚硬无比晶莹剔透,也像春天的油菜花田,赶走了灰扑扑的落叶和泥土。

他像一朵可爱的小油菜花。

阮佲捂住关闻鸠的眼睛,那目光像根火柴烧着了蜡烛上的芯子。

他看着自己脚趾头像猫爪子五指展开,却说:“我想你了。”

五个脚趾头并拢,后来吵着要和关闻鸠比比谁的脚大,关闻鸠挑眉,大脚将明显小一号的脚压在下头,搓玉米棒似的,阮佲直喊停。

更有大牙顶着丸丸,似乎好玩,也拿着爪子比比,凉凉的小肉垫摆在脚背上,像颗凉凉的小星星,关闻鸠故意唬着脸说:“谁准你吃豆腐的?”

阮佲嗤笑一声,拍拍膝盖,大牙顶着丸丸跳上来,把两个小家伙抱了满怀,“不理他,大尾巴狼。快,压死你爸。”

三个都在关闻鸠身上,其中一个还会撒娇,晃着脚,说要给他讲故事,阮佲说要给你将蘑菇的故事。

关闻鸠问:“谁写的?”

阮佲说:“不知道。是个伟大的作家。”

关闻鸠低头,埋在颈窝,“哦——伟大。那么说说看?”

“从前——有个蘑菇。”

嗯。关闻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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