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缘（1/2）

陈珂，赵县人，近海，贩鱼为生。

一日晚归，见岸上有光，以为宝，趋之，乃金鲤，鳞光耀目，不似凡物。鲤尾有伤，鲜血淋漓。珂怜之，至于桶，携之归。数月，伤愈。形愈长，甚美。珂父曰：“此乃罕物，贩之必贵。”

珂居村外，无邻，亦无友，每与鲤言，数月之中，几以为友。然，珂素敬父，无有不从。虽不愿，亦不能违。至鱼市，心有戚戚。

金鲤不少，纯金却极罕，乡人以为奇，齐来观望。中有一人，名曰钱贵，家资百万，素来骄横。此人与珂有隙，且素无学识，孤陋寡闻，睨曰：“此鲤几何？”

珂曰：“价值连城，恐汝无资。”贵蔑笑，曰：“金山银山，亦不在话下。”珂曰：“若得此鱼，只需答吾一问。何物冬有而夏无？”贵思良久，无果，怒曰：“何物？”

珂笑，曰：“自是冬下二点。”乡人皆笑。贵恼，怒曰：“今日必得此鱼，究竟几钱，速速道来。不者，一钱银两也无！”珂不为所动，曰：“金山银山，亦不予汝。”

贵愈恼，命从人夺之。乡人骇，做鸟兽散。从人更无忌惮，故拳脚相向，大打出手。珂一言不发，紧护金鲤，未几，头脸皆伤。贵心下得意，大笑而去。珂见金鲤无恙，心稍安，无心再鬻，遂踉跄而归。

至岸边，放鲤归海，珂曰：“速去，莫再为人所获。”鲤似通人性，摆首摇尾，徘徊良久乃去。

是夜，珂梦一金袍青年，风流俊逸，不比常人。青年自称吴昊，乃神龙也，奉命下凡施雨，不料路遇妖道，重伤，幸为珂所救，日后定报君恩云云。珂不以为意，只作梦耳。

此后，每捕鱼，必满载而归。时人又羡又妒，以之为奇。数年后，珂以鱼贵，家资千万，富甲一方，传为美谈。珂虽富，然则不改当初，每驾游海上，撒网捕鱼，亲力亲为。

贵恨之，于夜半入船，自船底钻数孔。翌日晨，珂随船出海，至日中，船忽沉，众人慌作一团。珂镇定自若，命人速返航，并舀水轻舟。然，行不多时，舟覆，皆入水。

值此之际，海下忽出一物，虾眼、鹿角、牛嘴、狗鼻、鲶须、狮鬃、蛇尾、鱼鳞、鹰爪，长相颇怪。珂大喜，覆身其背，直入海底，竟不气闷，反神清气爽，分外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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