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2）

事实上常明瑾冷落赵志德的时间远不止三天，这源自一份来路非常意外的示好。

京中有一类似佣兵的乌鸦半妖氏族，这个族群能力平庸，人数之众却可抵三、四个胡家；乌家人性子纯粹，信奉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家既然两头都占了，便是不管任务多难，只要钱给到位就接单，最为情报商人所钟爱。

此次给常明瑾送信的是乌家三堂主乌磊磊；乌家嫡系分支为奇数一至九，旁支偶数二至八，乌磊磊所属的三堂便是家主之下的二把手。

“乌磊磊，”常明瑾把手里的魔方摆正，扔到一边，“你再敢擅闯，就没这么好命了。”几个小时前，杨尧把店前阵法的魔方交给常明瑾，白魔方中有一格显示有半妖擅闯，他数次将其投入别的位面，但对方仍是非常执着，且往中心前进的速度不慢，应是有些“抄近路”的法门。

“你应该明白，我来找你不全是钱的关系。”

“停，”常明瑾看着眼前这个酷爱在各种场以各种改良古装来彰显本族与各朝传说均有关联的男人，头疼，“说正事，其余的免了。”

乌磊磊带来了三个消息。

第一则，是廖文众在暗中调查了常明瑾，发现他与某人交往过密。

第二则，是地下黑市流传的狐尾石像传闻。集齐九个能成仙的误传在当初兴起时常明瑾没有阻止，甚至还有些纵容，但此次乌磊磊指出这个传闻之所以被人相信，是被廖文众透露了大名鼎鼎的常明瑾要收集。

第三则，是与狐尾石像的直接下落有关。

在此前，常明瑾刚刚得到廖文众的消息，说是一具石像经手人曾在黑市打探这个东西究竟为何，此人是原籍河北的飞贼侠盗燕子李三；廖文众想去接触，但李燕子行踪诡秘、警觉极高，他目前还没有摸到对方的社交圈。

而乌磊磊带来的，却是常明瑾此前接触过的黄鼬半妖——黄颖已带人从河南发现了收藏着一具石像的地点，她曾听闻此物危险，仅为追踪观察没有直接接触。

此时看来，指派乌磊磊的人，效率比廖文众迅速得多。

“说吧，谁派你来的。”

“情报商，黄玉良。”

“他特意让你带来了黄颖的名字，是因为知道了我曾与她接触过，”常明瑾不会放过情报商的每一个字，“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是母子。”

“他连这件事都让你告诉我，就是想说我曾救过他妈，他不会恩将仇报，是吗？但我同样可以理解为，他连亲妈都能利用。”常明瑾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他这三则消息处处透着诚意，也透着锋利，你说我该信他吗？”

“我觉得……”

“他为什么找了你来，你心里就没点逼数？”

“他不是直接找的我……”

“你三堂负责给生意评级，大小事务经手过目，从任何渠道呈上来不都是给了你？他这还不算是直接找你？难道是命运的安排吗？”

“我……”

“廖文众调查我现在与谁交往过密，黄玉良看起来都没放过几年前的你嘛。”常明瑾看着满脸冷汗的乌磊磊，“或者说你一见到要给我送信，就巴巴跑到他面前？你一个三堂主怎么这么闲？你……”

“可是你换电话号了啊！”

“闭嘴。”

百年未见的混血半妖，这稀世凶残之人只在各族秘传上刊记，附录画像也是极尽丑化，告诫后人慎重远离。如今年代已有照片成像，常明瑾的偷拍图在私下里疯传，乌磊磊的少年精华，浸透了是一张又一张。

五年前乌磊磊终于得见真人，不顾家人反对猛烈追求，终于被常明瑾拉到床上，却在当晚被遗弃。

三堂主俊帅、温柔，可惜短小、还快。

这比那堪如宣发通稿的糟糕衣品还不能让常明瑾忍受。

“消息我收到了，黄玉良这个名字，我也记着了。”常明瑾指了指门口，“你走吧。”

看着乌磊磊失魂落魄的背影，常明瑾想起这个男人后来又是死缠烂打了足足一个礼拜，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话就能用幻术做一些手脚，这段非常不成年人的露水情也是他后来再也不找半妖男人的原因之一。

大概是常明瑾和乌磊磊的事情遗留了太多口舌之臭，才让那些蛆蝇般的情报商嗅到味道。

黄玉良示好的目的不会单纯，内容却不会虚假，常明瑾不得不重视，于是赵志德就收到了再也不许私自来咖啡店的禁令。

距离禁令生效过去两个多月，常明瑾也根据黄玉良这份极其“坏了规矩”的消息做了应对。鸦青暗地调查之后发现，廖文众貌似不局限于收集常明瑾的情感关系对象，而是所有接触的人。

这其实可算是情报商的基本保命工作，只有手里握有一定程度的筹码，才能不被事后灭口，如果真的有人想对情报商不利，那么在遇害之后，这份筹码就会被公布或转移至盟友。约定俗成般，选择与情报商合作的人，也会在某种程度上接受这种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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