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孩子·Bad Ending（1/2）

晚上的海也不是寂静的，月光飘飘扬扬洒在海面上，形成一条银色的碎带，吹过来的风静悄悄的，偶尔几只海鸟呜咽飞过，海浪凶狠地拍打涯底，一簇簇的浪花随之翻涌澎湃。

晏然站在悬崖边，头发略微凌乱，风带起衣角，安子在他的身后。

安子说：“怎么不跑了？”

晏然转头回身，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因为，我早就跑掉了呀。”说完，晏然“咚”地变成白色的气泡消散，安子的【潮汐】落了空。

“切，是假象么？什么时候制造的？”安子踢掉路边无辜的碎小石子，缓缓消失。

灯火通明的城堡里，晏然的奶奶正准备缝补衣物。奶奶拿着针线的手突然一顿，说：“不是所有人眼盲心也盲，你的伪装对我没有用，出来吧，安子。”

安子出现在奶奶身后，皱眉，问：“您的眼睛呢？”

“这座城堡就是我的眼睛，你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你了。”奶奶的语速很慢，像摇篮曲一样。

“您还是把晏然交出来吧。”

奶奶轻轻地笑了，说：“晏然不在这。”声音停了一下，“在杀了我之前，谁也离不开这里。晏然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不会让你们阻止他的。”

“我们？”

奶奶一边穿引着针线，手指灵活得不像盲人，一边微笑说：“天使王中了【童谣】，现在还在睡着呢。”

“我不想伤害您。”安子的语气却跟话的内容大相径庭，充满了压迫力，连同周围的空间出现了扭曲。

王小糕有着一张特别明显的麻子脸和一对同样明显的虎牙，五官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按晏然的话说，就连能记忆万物的魔法史书也记不住他。他是这里的孩子王。

发现王小糕的皮囊的地点是【红丝帽】。他的皮囊在一堆枯萎破败的花草之间，脸在最上方，眼睛的部位空空的，里面漆黑一片，嘴巴大张着，同样空洞且漆黑。他的皮囊软塌塌的，被折叠过很多次，像被人随意地丢弃在一旁。

王小糕在活着的时候，每天都会带一堆孩子漫山遍野地玩耍，他们会去庄园后的废弃建筑群，玩躲猫猫、九龙樱、跳一圈圈、放风筝……游戏规则是，输的人被王小糕吃掉，除了晏然，所有人都顺从，因为他们无法反抗。王小糕的能力是让人臣服和绝对忠诚的【将军】。

晏然站在王小糕死前的地点，抬头仰望这座通体浑圆的建筑，有许多触手般的大通管从其顶部伸出，弯曲延伸到地面，整个【红丝帽】活像一只收敛腿脚的大蜘蛛，通管里面是一个个存放着【羽毛】的储藏室。

现在是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曾经这个时间，王小糕会陪晏然去找后山里的小溪，他们把裤脚卷起过膝，然后，两对小脚丫一起进了水，在太阳的作用下，水已经有些温热了。溪水很清澈，鹅卵石一颗颗拥挤在一起取暖，一些水草安稳地长在其中，晏然调皮地用脚丫搅动水花，鱼群被吓得远远跑开，不小心被溅到水的王小糕会露出不满的表情，晏然嘻嘻一笑，接着捧起水洒向王小糕，王小糕怒视他，用同样的方式回击，最后两个人浑身湿透，在黄昏的天色下，推搡着回到庄园，再被安子责骂。那时候的晏然总会想尝尝王小糕是什么味道，但要是吃了，那个会给自己做甜食、爱笑的玩伴就没有了，于是他忍住了。

在悼念王小糕的晏然突然一侧身，躲过了一道光刃。

“安子姐姐，才过了一个晚上就想我了？”晏然说着，同时眼里的神色一暗，安子的出现意味着奶奶她……

着素缎长裙的安子站在晏然面前，她比晏然要高一个头，深栗色及腰的长发被高高束起，纯白色丝袜和高贵华美的晚礼鞋将她修长的腿衬托得完美无瑕。她依旧年轻貌美。

白云适时地遮住太阳，阴影笼罩大地，带来难得的凉快。安子说：“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你不是希望我来这吗。”晏然的语气带着欢快，“现在我来了，是不是发现用不了我就后悔了，安子姐姐，你可不能赖皮哦。”

安子把略微散乱的头发勾在耳后，淡然地说：“是啊，我后悔了，当初就不该让你降生，果然批量制造【雨孩子】是错的。”

“你还没说完哦。”晏然跑到花圃边，采撷花朵，将它们箍成花冠，然后捧到安子跟前，说：“【雨孩子】是天使与恶魔的后代，为了批量制造，你们和北方的恶魔合作，把天使和恶魔中的奴隶、罪犯、残次品进行交配，以此来生育【雨孩子】。【雨孩子】是很好的能量体，来源于他们的【羽毛】更是补物。只是两方都没有想到，天使与恶魔一族的王族血统拥有者会相爱，并且生下拥有强大力量【大海】的我。安子姐姐，你说我说的对么？”

安子接过花冠，戴上它后掩嘴轻笑，说：“都对哦。不过，你母亲怀你的时候，我们是知道的，经过两天两夜的讨论，决定不杀死你，因为我们也很期待，拥有双方的王族血统的【雨孩子】有多强呢。”

“其实，你是为了你自己吧。”晏然很平静，说：“安子姐姐，其实你是【雨孩子】吧。”

那一瞬间，安子脸上的神情精彩纷呈，有犹豫、惊疑、恐惧、难以置信，但最后，通通都变成了高傲和不屑。她蔑视地看着晏然，说：“我才不是你们这种怪物！我有翅膀，能展翼，我是天使！”语气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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