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1/2）

明明晚上才举行成人礼，操场上的设备调试却从中午就开始了。

“咱学校为什么把成人礼放晚上呢，象征成年后的日子就如这夜晚一般——漆黑一片？”米一粟打趣道，“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啊。”段轶轶模仿老邓的声音说话，把大家逗笑了。

“怎么这就成年了呢？”林雏叹了口气，“我什么都没干呢就成年了。”

“你还想干啥啊？”林鸿笑着问，“再说你过了成人礼也没成年呢，你不高考完才满十八岁？还有机会，高考完哥带你浪去。”

“哎你们说咱现在这个年纪算什么呢？”

“算青少年。”

“说实话我觉得我们青少年也不是很容易，很多事情要忙。”林鸿特意加重了青少年仨字，林雏刚要拆他台“你去年就成年了”，就见贺凌风抱着一卷儿宣誓书走过来了，轻轻搭在林鸿肩上问道：“哦？那你在忙什么呢？”

“忙着学习，忙着抓住早恋的尾巴。”说罢，林鸿轻轻掐了他手背一下。

“天哪你看他俩，好过分！”

“牵牵手就过分了，更过分的你还没看见呢！”林鸿的视线顺着贺凌风的手臂游上去，微微仰头对着他一笑。贺凌风立刻如临大敌，赶紧溜了。

贺凌风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几天他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这个事，贺凌风本人也想，但是他希望这个第一次能有意义一点、美好一点——比如等到高考完，俩人溜出去玩的时候，在海边或者在哪里……

成人礼七点钟才正式开起来，二十个班的同学按班级排好，随意地坐在草坪上，等待着学生代表和班主任轮流发言。

“我、我不行！”眼看一班代表已经上去了，林雏忽然紧张起来，“还是你去吧！”说着把文件夹往贺凌风怀里一推。

“深呼吸深呼吸——”林鸿拍拍她，“没事，你不什么都不怕吗。”

“我去真的合适吗？大家明显更想看你吧……”林雏对贺凌风说，

“怎么不合适了，你比我更合适站在那里对大家讲话。”贺凌风注视着她，目光温和，“你是我见过最最努力的人，在这个整体都很浮躁的学校里，你比任何人都适合站在那里分享你所理解的成年的意义。好啦，快去搞定他们吧。”林鸿配合着轻轻推了她一下，“杜若从刚才就一直在那朝你挥手，你去看看她想干什么。”

“可是就快……”

“快什么快，早着呢，这才到一班。”

林雏往这看了一眼，杜若招呼得更起劲了。

“怎么啦？”林雏从队伍后面挪到杜若身边。

“你就这么上去？”杜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她，

“嗯。”

杜若拉她坐下，“你好歹打扮一下嘛！至少涂个口红再上去啊！”

“我没有……”

“我有，我借你。”

“呃……”林雏接过来有点不知所措，“没有镜子啊。”

“凡人！我涂口红就从来不需要镜子。”

“是，你是仙女。”林雏气笑了，把口红还给她。

“我给你涂吧？”杜若忽然提议道，

“她俩干嘛呢？”贺凌风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没看明白杜若在干什么。

“看我。”林鸿往后一仰，挡住他的视线，“不许看别人。”在黄昏温和的日光里，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

“你刚刚说林雏是你见过最努力的人，那我呢？”林鸿在风里轻轻眯起眼睛。

贺凌风笑了，“妹妹的醋都吃，丢不丢人？”

林鸿哼了一声，“快说，我呢？”

“你啊——”贺凌风往他身边挪了点，“你是我最爱的人。”

正当俩人对视着，沉浸在这表白心意过后的片刻温存中时，一件校服外套忽然从天而降盖在了他俩头上。

米一粟的声音隔着校服传来，“快亲一个，我给你俩挡着。”

“日！”林鸿把校服掀下来，“你偷听我俩说话是不是！”

“没没没……我就碰巧了嘛这不是！”

“别闹别闹！主任看咱了！”经赵程昊一提醒，三人都正襟危坐起来。

成人礼在烟花漫天的时候走向高潮，欢呼惊叹裹挟着焰火与空气摩擦出声响，在低垂的夜幕上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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