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1/2)
早恋这事最后以林鸿挨了个处分收场,贺凌风因为以后还要参加竞赛,连处分都免了。
最近有个模拟赛集训,设在城市边缘的一所高中里。为期五天的封闭式集训,贺凌风本来是不想去的,因为一想到要连着五天见不到林鸿他就打怵。但是现在他闯祸了,为了将功补过,再不情愿也非去不可了。
刚一上车带队老师就把大家的手机收了,“咱尊重那边的安排,回来再还给大家。”
那所高中只有食堂里设有一排公共电话,贺凌风每天都是端着盛好的饭,在食堂一边打电话一边吃。
“嫂子好!没没没……我哥没惹事没让老师逮走……他端着饭呢,腾不出手来……你听你听……”
贺凌风笑了,他可以想像出林鸿埋怨林雏擅自接电话的样子,还有林雏垫着脚急着给她哥递手机的样子。
“喂,媳妇……我在呢。你等......嚯,烫死我了……怎么样,吃的什么?”
“萝卜白菜豆腐,天天萝卜白菜豆腐。”贺凌风把筷子往碗里一插:“我受够了,这帮人,光想着挤牛奶,还不给牛营养,我真的没奶了。”
“唉……再忍三天宝贝,回来给你开荤。”
“嗯?是我想的那个荤吗?”贺凌风若无旁人的换了个挑逗的语气,林鸿一口米饭呛了嗓子,“干嘛你!我开着免提呢!”
“开着免提怎么了,我就想吃……”
在林雏鄙夷的目光中,林鸿慌忙关了免提。耳朵贴上电话的一瞬间,又从炸毛狼变成了耷拉尾巴狗:“行,都行,都听你的。”
林雏看着只觉得这饭吃不下去了,又往旁边挪了一位。
“下雪了!”食堂里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呼啦啦一群人撂下筷子凑到窗边,还有赶紧扒了几口饭就往外跑的。原本就吵闹的食堂更乱了。
“你那怎么了?这么乱……”
“啥?下雪了都往外跑他们呢。我听不清!啊——真烦死了,没见过下雪吗他们!”每天就只能到捱饭点打个电话,眼下这电话也打不下去了,林鸿郁闷地捶头。
“你不懂,这是初雪哎。”
当时流行了这么一个说法,说是看过初雪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分开。林鸿刚听到的时候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看着大家各自结伴往雪里钻的时候,林鸿莫名失落起来了。
“要是你在就好了。”
“要是我在就好了。”
俩人对着电话,一块说出来了。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年总不能只下一场雪吧?”贺凌风为他俩的默契笑了。又让这乌鸦嘴说着了,那年还就真的只下了这一场雪,再下雪是过完年正月十五的时候。
“嗯,肯定会再下。你快吃点,不好吃也不饿着。别感冒了啊,感冒回来不让你碰。别传染我。”
林雏端着盘子,自觉挪了另一张桌子上:“你们phonesex吧,我告辞。”
虽然贺凌风都这么说了,林鸿还是觉得不甘心。下午上课看到桌角的保温杯,他忽然有了主意。保温杯嘛,重点在保温,那就应该保热也保冷啊!把雪装进杯子里不就行了吗!
初雪并不大,积下的这一点基本都让人祸祸了。一下课林鸿就爬到天台上,东拼西凑出了四百毫升雪,封在了杯子里。
贺凌风提前一天回来的,萝卜白菜吃得他轻减了不少,轮廓也越发锐利了。脸上肉一少,就显得眼睛特别亮,教室门口一露头,引得班里一阵欢呼。
“天呐,他怎么更好看了!”贺凌风是回家梳洗完毕才来的,略显疲惫的胡子也刮了。
眼下,他唯一关注的那个座位空空如也。
“你哥呢?”
“感冒了,在家歇着呢。我靠,你吃的什么品种的萝卜白菜?吃这么水灵!还瘦了!”
“怎么感冒了呢……”
“唉,别提了。下雪那天,为了让你看到雪花,他跑房顶上给你灌了一瓶子雪。喏,还在窗户外面呢,空调外机上。你自己拿吧,我是够不着。”
“你说他这个脑子。”贺凌风哭笑不得。
“可不是吗……”林雏催着他,“你打开看看,成什么样了?”
贺凌风费力地拧了拧,“我打不开啊,盖子冻住了!”
贺凌风打不开,也舍不得打开这个瓶子。他想起来那个名为“薛定谔的猫”的实验,不打开永远不会知道猫是死是生。在那个封闭的狭小空间里,存在一种非死非生的中间状态,超越了人类对于客观真理的想象。
此刻,他也面临着一个名为“林鸿的雪”的问题。不打开,他就永远不会真的知道究竟是雪花还是冰水。是什么,于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杯子与它里面状态不名的物体作为整体,回答了他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们能在一起多久呢?”
林鸿用一杯子雪花告诉他:“我永远都不想和你分开。”
贺凌风吻了吻那个杯子,收进了包里。
“我先回家了,晚上想吃什么?”
“火锅!我也想回家,我和你一起早退吧!”
贺凌风带着一脸“真的吗你真的想打扰我们吗”的无辜笑容看着她。林雏一摆手:“得得得,我好好学习吧,你们保证我回家能吃上热乎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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