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们……爱，爱了？”（1/2）

顾杨是在操场上找到江一迪的，彼时江一迪正在操场上一圈接着一圈地跑，单薄的身影混着寒风。

他还穿着下午比赛穿的那件短袖，点点地向下滴着汗，在快要入冬的冷天里，格外刺眼，顾杨追上去，大声吼道：“江一迪！你回来！”

没有人回答他，空旷的操场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顾杨大步跑到江一迪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别跑了！”

江一迪沉默着挣扎被束缚的手臂。

“你给我停下来！”顾杨想也没想就吼了出去。

“你别管我！”

“我……！你以为我他妈想管你！”顾杨怒极，他以为这一个月来，自己对于江一迪来说是不一样的，但是直到今晚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和别人没什么两样，江一迪伤心难过的时候不会来找他，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他妈是管不住我自己！”。

“你放开我！”江一迪想要甩掉顾杨的手，但任他如何挣扎，也没办法松动半分。

江一迪放弃了，他想可能是自己的命吧，就像他挣不开命运对他的束缚一样，为什么总是没办法忘记，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痛苦夹杂着懊恼席卷而来，江一迪双手用力地揪住头发，就这么坐在了跑道上，任由寒风肆虐全身。

顾杨见江一迪坐了下来，随即松开紧紧抓住江一迪的手，清晰可见五个手指印，顾杨的心蓦地一痛，那感觉太真切，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抓不着，他握了握拳，坐在了江一迪身边，揽过他的肩，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别管我了行吗……”江一迪摇头，他把头埋进交叠的手臂里，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一直以来他把过去都藏的好好的，他以为只要他不去想，就可以当做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但今天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他根本忘不了。

顾杨知道江一迪哭了，但江一迪不愿意说，他也不再问，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不说话。

好像自他向江一迪表达心意以来就一直是这样，顾杨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再进一步，他总觉得在他和江一迪之间横着一道无形的墙，只要他用力，碎裂的墙会全数倒向江一迪，把江一迪埋在地下，他找不到暗门，他只能蹲在墙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墙内的人。

江一迪慢慢放松下来，本能地往温暖的地方靠去，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他太累了，只想安静地坐着。他知道顾杨关心他，但他不想说，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和顾杨现在的关系让他不安，他不确定他们这样是不是对的，或者说他不知道顾杨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但是他们默契地谁也没有说破。

就这样吧，江一迪仿佛能听到旁边温热身体里的心跳声。

他侧头将眼角的泪尽数擦在了顾杨的肩膀上。

让他自私一次吧。

江一迪的主动靠近让顾杨感到紧张，他感觉那堵厚实的墙在江一迪的主动下渐渐变得单薄，握住江一迪肩膀的手不自然地用力。

江一迪感觉到了，他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操场上。

——

他们回寝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冯可和秦宇已经上床躺着了，但寝室的灯还亮着，显然是在等他们。他们进来的时候谁也没说话，江一迪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这么好的室友，还有……他转头看了眼身边的顾杨。

感觉到江一迪的目光，顾杨笑了笑，轻声说：“去洗澡吧，洗完早点睡。”

“嗯。”江一迪低着头收拾衣服就洗澡去了。

两人洗完澡都已经很晚了，好像默契般两人头对着头躺着，江一迪闭着眼久久无法入睡，今晚好像有很多事情开始不一样了，他没办法确定，也说不清心里的忐忑，想了想，他轻声问道：“顾杨，你睡了吗？”

“嗯？怎么了？”顾杨的声音也很清醒，哪有一点点快要入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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