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1）

沈家有喜，廾其少爷娶了个媳妇，男媳妇。这男媳妇不得了，算是沈家养大的家仆，取了很俗气的名字沈宝生，从小跟在少爷身边做管家，也不知怎么就爬上了床成了沈家的少夫人。

本来是按着往日的规矩风风光光要办一场的，但却又难弄，新娘子不愿穿大红嫁衣，新郎官又不愿逾越了规矩。耽误了一阵子，总算定下来，嫁衣得穿，盖头得有，其余一切随男媳妇的心意。

仪式不大，却很隆重，在老宅子里宴请了最亲最必要的人，沈廾其亲自将宝生写入沈家族谱，端端正正地，宝生的名字落在后面，按着沈廾其之正妻的身份来，宝生一直牵着小丈夫偷着乐。宝生从小养在沈家，和自己亲爹亲娘只逢年过节走动，这次也将人请了过来，但程序也还是简省很多。当天从沈家别庄出门，由沈廾其牵着进了沈家老宅的大门，拜了天地盖着红盖头的男媳妇就被送进了婚房。

大喜的日子，沈家少爷却不见喜色，还是摆着那一张脸，端端正正地同客人喝酒吃。于是没几日消息就传开了，这男媳妇娶得太勉强咯，风声拐了十七八道弯，传到两人耳边的时候就成了逼婚，说是沈宝生讨得了老人的欢喜，硬生生逼人娶了自己。

他人嘴巴上的事情怎么管的着，风言风语传出来的时候，两位当事人还在洞房花烛。沈廾其端着身份挑开红盖头，宝生早就耐不住乏味，盖头一挑起就乐呵呵让人去端酒来喝，大概是闷久了，脸上还红扑扑的。

按着旧时家族的做派，沈廾其穿着长袍马褂，红色料子上用金丝银线绣着富贵的图案，中间的凤求凰刚好和宝生嫁衣上的成一对儿。宝生第一次见到沈廾其这幅模样，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慌忙伸手压了压胸口，可还是紧张，少爷喝了太多酒也不太清醒，两人赤裸裸看了半晌，最后还是宝生抵不过扯着小嗓子让人快去倒酒来。少爷转身取酒，宝生傻乎乎地就往在大红色的被褥里倒，压着被子的边角咯吱咯吱响，他想起前些日子老妈子们往喜被里缝进去的红枣桂圆，老人家那时候还不知道新娘子是个男的，手上忙着嘴里也不得闲，念叨着早生贵子，他心里羞赧得很。

少爷被灌了酒，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取来酒，挨到床边总算撑不住，直挺挺地往下倒，覆在了宝生身上。一盏酒半洒在被褥和喜服上面，宝生嗔怪，使了些力气推开人，又扯着嗓子叫门口候着的人取来了醒酒茶哄着人喝了点。

到了下半夜醉酒的人慢慢被热醒了，缓了一会儿总算清醒，屋子里宝生已经睡熟，外面偶有一点喧闹，灯火通明，映地屋子里也很明亮。一席薄被全堆在沈廾其身上，宝生贪凉又畏光，背着光半缩在人家怀里，还扯了一角被子挡着眼睛，余下半边身子没挨着人，全露在外边，有些微凉。沈廾其将人拢了拢，怀里的人安分了一会就开始嫌热，推拒着要从怀里退出去。沈廾其没让，一点点开始在人脸上轻啄，存了心要闹人。宝生已经开始转醒，认了命让人亲，亲的人更加过分了，手上也开始动作起来，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沿着背脊一点点摁，摁着摁着就开始发狠把人带进怀里翻身压了上去，亲吻的声响也变大，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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