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第后赋菊(一)(1/2)
司农扶着有些东倒西歪的周潋躺在了屋中的小塌上,周潋混混沌沌,视野天翻地覆,眯着眼盯着空气中折**来的阳光。
仿佛躺在云朵上一样,周潋朦胧间看见了那天他离开东宫时,在九曲长廊间的身影。
金光飘带,白玉广袖。远远的站在一片烟云花团中。阳春三月,风抚面颊,它钟情于气韵,倾倒于眼帘,迷醉于…
迷醉于…
那人缓缓抬起手,如水的布料泛出粼粼波光,青丝如注滑落倾泻,下摆散出风的弧度,只手捻起肩头的落花。
举手投足间。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司农退居外室,听见周潋嘴间喃喃着什么,慢慢睡了过去。
“殿下。”
太子殿下回了寝宫歇息,躺在斜椅上,腰下垫着软垫。
林小可把醒酒茶递了过来,太子殿下手中放下外皮有些另类的旧书,就着喝了几口。
“殿下,您酒量这么好啊?我看周..袭小公子都不能走直路了。”
太子殿下轻轻推开茶碗,微微摇头。
“不是我酒量好。”
“殿下,今天陛下迎接宴,来了好多美人姐姐呢。”
太子殿下活动了一下肩膀,向林小可招了招手,林小可稳稳当当把碗放在一边,跑到太子殿**后撸起袖子。
“这么喜欢漂亮姐姐啊?东宫里没有嘛?”
林小可捏着肩,脸忽的红了红道:“也不是…素语姐姐和抚问姐姐…”
太子殿下侧过头,林小可耿着脖颈,清了清嗓子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太子殿下闭上眼,把寒光含进眼帘。
美人?
好色之徒只能以小人之心度他人所想。
不过…
太子殿下眯开眼。
父皇可并不留恋美色。
太子殿下扭了扭脖子,眼角瞥到一旁藏品柜上一方带着暗色金丝楠木的鸟笼中栩栩如生的杜鹃。
看来我们,都不应是皇家人。
宫殿前宾客如云、座无虚席。最中间一座华美的舞台迎人满眼。迎接宴置酒高会,要位各职官员皆恭候于此,给足了这位未来亲家公的面子。
尽管名义上近于‘下嫁’。
单国戈明布达达虎背熊腰坐在周顺宗顺手下侧位,面前是盛大的舞台的舞女表演,欢笑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他如虎般的眼圆睁着,不着痕迹的看过在位所有官员的脸和身后的扎努喜雅,两个子女皆微笑低头回应。戈明布达达心里有数,抬手又敬了一杯酒。
宾主尽欢。
陶然与友人在其中演奏,歇息间友人道:“那个叫周潋的,原来是荣周公的外甥,那个袭公子,真是令人想不到啊。”
“他和一般人的气质大相径庭,怪不得呢。”
陶然没有回话,淡淡笑了笑。
照雪殿。
老德在周顺宗寝殿早早安排好了醒酒汤,候着周顺宗的步子,待周顺宗进到里殿,老样子伸手给陛下解开了外衫。
周顺宗遣退了侍从斜斜倒在塌上,老德端过瓷碗。
“这个老东西,得了便宜还想卖乖。”
周顺宗面露一丝疲惫,老德撤下空了的碗,双手呈上温热的毛巾,周顺宗拿过敷了敷脸。
“这等妖蛾子搞了出来,跟他们能没有关系?朕几十年的皇帝岂不是白当了?”
“带走了朕的公主,还想在此之上削贡,做梦。”
“你看他在宴会上装模作样还以为我不知道..”
周顺宗拿下脸上的毛巾,精神了不少,狭长的凤眼中有了神韵,话语中带着一点忧愁在塌上躺平,老德坐到一旁为他按摩肩膀头部。
“可是啊…没人查的出来,也没人想给三丫头翻案…老德啊,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殿里寂静,香炉里落了几丝灰。
“陛下有陛下的苦衷。”
周顺宗合眼笑了笑。
“所有人都有苦衷,朕要解决安抚他们的苦衷,那么朕呢。”
“所以朕,只能做一个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皇帝,为了保存大周的江山和赢氏血液的延续。”
“所以你,只能做一个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皇帝,为了保存大周的江山和赢氏血液的延续。”
“你明白了吗?”
那个不爱他父皇却依旧嫁给他父皇稳定江山社稷的女人,在他十四岁登基那天对他说。
他尚且稚嫩的脸上,是清冷到洞悉世事的表情
。
他回答。
“赢康明白。”
“一晃也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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