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迟钺在一片潮热中醒了过来。
摸过手机一看,凌晨3:17。
他扯了扯内裤——是许久没有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发情前的征兆。
为了不惊动室友,他没点灯,借着窗外路灯的光摸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打开柜门,手探向最深处,摸索出一个冰凉的小针管来,然后伸出手臂把药推进静脉里。
他的血管又细又滑,连经验老到的护士在第一次给他注射时也免不了边叹气边拔出针头,然后重新试验。而迟钺为自己打抑制剂这件事,每月一次,从他第一次发情起,已经连续打了六年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是自己最好的医护人员。
针管按老规矩套上玻璃壳扔进包里,必须每月拿回家销毁掉才行。做完这一切,他摸黑进了浴室,换下黏糊糊的内裤,把自己清理干净,才又躺回床上。
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养足精神。迟钺在黑暗里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报数!”
“一!”
“二!”
……
“十九!报数完毕!”
九月初的清晨并没有清爽多少,早上八点,阳光已经把新生们烤得大汗淋漓。
迟钺笔直地站在第一排,皮肤的灼热感并没有打消他内心的激动。终于,努力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站在军校的操场上。对于迟钺来说,成为一名军人,已经不是他的使命,而是像“人靠氧气活着”一样,变成一种常识和生存本身的含义。
迟钺记得小的时候,每个周末,自己和哥哥都会在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吃完早餐,八点就站在庭院里,等待父亲训练的哨子声响起。在每一个应该被拿来浪费的周末午前时光,只有他家,永远交替着口号声和脚步声。那些训练的日子可以追溯到很久远以前,久远到在迟钺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日常。
现在踩在这片橡胶地上,对于迟钺来说,就是他努力过最好的证据。
“成为军人,是你们的宿命。”父亲对自己和哥哥这样说着。
教官从嘴里取下叼着的哨子,一双鹰眼在队伍中来回打量,问道:“谁没来?”
班长向前迈了一步,对着空气大喊:“报告!宋柏轩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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